,斩钉截铁地说,“我要你易容成我的模样,然后跟我走,当我的替身。”她终于亮明来意。
“我不愿意。”我说。
“由不得你不愿意。”她哼了一声,对我的反抗不屑一顾。“你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我是摄政将军蔡璧之女蔡佩环。”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准备迎接我的惊惶。
蔡璧是凉朝的“战神”。二十年前先后灭掉了北方八个部族,将凉朝的疆域拓展了一倍有余,是兴旺凉朝的第一功臣。当然,在北方部族看来,蔡璧是“死神”。鹘族就是当年被灭掉的八个部族之一。当今的凉朝皇帝算是被蔡璧一手扶植的。“摄政将军”这个头衔就是蔡璧自创的。“摄政”二字几乎等同于代皇帝掌权,“将军”之职更是蔡璧表明不肯放松兵权的意思。文武通吃,一手遮天,就是蔡璧在凉朝的真实地位。
“谁不知道摄政将军的女儿是皇后娘娘。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个人跑到宫外?傻子才信你。”我朝她撇嘴。
“谁说我是一个人?”她拍拍手,扬声道,“出来让她瞧瞧。”
眨眼间,从屋顶、窗外、门后、床下,同时闪出四个劲装蒙面手执刀剑的侍卫,和她方才现身时一样无声无息。她抬抬手,四个侍卫又在眨眼间同时消失。
“我完全可以把你打晕了直接带走,不过我这人喜欢先礼后兵。”她说,有点儿傲慢,又有点儿慧黠。
明白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蔡皇后,就凭她和那四个侍卫来去无声的好身手,我只能乖乖听命。“皇后娘娘无比尊贵,天天享福,为什么需要替身?难道是福气太多享用不尽,发了善心分我一点儿?”反正都要听她摆布,不如趁机插科打诨一番,看看能不能讨得些便宜。
“呵呵——”她笑了,“你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想法还真有趣。告诉你,所有的贵人都有替身,替他们去危险的地方,替他们做不想做的事。而且,替身像主人的地方各有不同,所以替身也分许多种,有的只代替声音,有的只代替笔迹,甚至有的只代替背影,每个替身都有自己的分工。我父亲有十几个替身呢,不然一个人哪有工夫料理那么多事。你想想,贵人们都手握财富与权力,恨不得整天只享乐寻欢,若没有替身,个个分身乏术,疲累不堪,岂能甘心呢?当然,这是秘密,只有替身和主人知道。现在让你知道是因为你已经是我的替身了,铃儿。”佩环拍拍我的头,像摸一只宠物狗,带着几分亲昵,“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可是我唯一的替身呢。”
当晚,我简单收拾了一下,锁好小院的门,跟着佩环进了宫。我心里有预感,这一走恐怕再难回来了。
我比佩环小一岁,身高和体型与她极为相似,加上发式和衣饰的遮掩,妆成她的模样并不困难。相处了一段时间,我开始学她讲话。她的声音比我纤细,我得刻意提着嗓子,不过很快就学到八分像。
眼睛的颜色是我最大的破绽,在暗处尚可遮掩,在阳光下一览无余。
“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佩环问我。
“倒是有一种药粉,洒进眼睛里,可以变红色为黑色。娘亲教过我配方。不过效果只能维持三个时辰。”我犹豫着答。
佩环催我试那药粉,果然灵验。赶上佩环的嫂子进宫探她,佩环让我应付,对坐闲聊了半日都没被拆穿。佩环兴奋得手舞足蹈。
我揉着又痒又涩已经回复红色的眼睛告诉佩环:“这药粉不能常用,用多了眼睛会瞎的。”
佩环怪我不早告诉她,立刻宣布以后不许再用了。
相处久了,我发现佩环其实不坏,长了一副直肚肠。
那个我用来给人算命的签筒原本留在了小院里,佩环专门派侍卫取来给我,说:“这是你的营生,说不定哪天还用得上,你别给荒废了。”
我明白她是怕我想我娘亲,所以找个物件给我当念想。我心里领她的情,嘴上却说:“签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条三寸不烂之舌才是我的营生。”
她呵呵笑道:“可不,你说我是蛟龙,能大展宏图呢,扯得跟真的似的。”
“你可真是闲得慌。”我损她,“都母仪天下了,还去求签算什么前程,平白耍人玩。”
“亏你也敢信口胡诌,还大方收钱,就不怕说错话圆不回去?”她笑我。
“嘿嘿,不怕不怕,有谁不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该当更大的官,该赚更多的钱?错不了的。”我说。
“照你说就没有一个知足常乐之人?”她说。
“知足常乐之人是不会花钱求签的。”我说。
“哈哈,有道理!”她又像摸小狗一样拍拍我的头。
我俩正笑闹着,有宫女来传话,说皇帝陛下要过来。
这倒是桩稀罕事。我进宫快一年了,从未见过这位皇帝陛下。据佩环说,皇帝庾子潜对蔡璧这位大权独揽的摄政将军很有意见,连带着也不待见她。
“毕竟是夫妻嘛,多亲热亲热就有感情了。”我打趣她。
“庾子潜才不会让他不待见的女人怀他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