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不定地开口:“可本宫小日子时常不准,有几回也是漏了一月两月不来,且太医也说了,这两年怀上孩子的可能很小。”
不然纪焕也不会念着两三年后再要。
就怕因此损了她的身子。
苏嬷嬷喜得涨红了脸,她拍着手道:“错不了错不了,奴才这就命人去唤太医给娘娘把脉。”
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
流月与葡萄也围了上来,笑得和墙边才开的月季一样,她们都是自幼跟在陈鸾身边伺候的,从镇国公府一路到东宫,再到入住明兰宫,这条路一路走来看似宽阔,实则处处是陷阱与荆棘,直到现在小主子的到来,无疑是一剂有力的强心针。
娘娘今后可安枕无忧了。
陈鸾心里乱糟糟的,被苏嬷嬷这几句话说得既惊又喜,她伸手抚了抚自己一马平川的小腹,怎么也不敢相信里头会有个孩子。
她和纪焕的孩子。
陈鸾杏眸慢慢弯成了月牙形,以往诸多不曾留意过的身体反应都应证了这个答案,她想今夜若是男人回来,她该怎样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他定会高兴地浅笑,当下可能没什么表现,暗地里却会去偷偷翻古籍,给孩子选许多好听的名字,然后心里猜测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没有关系,他们的日子还那么长。
陈鸾想,原来不知不觉,她居然这样了解他,连他下意识的反应都推想了出来。
苏嬷嬷还没有回来,帘子却被另一名神色慌张的宫女撩了开来,她提着裙角,二话不说就跪在了陈鸾的跟前,脸上两条泪痕明显。
流月一下子护在陈鸾跟前,厉声喝道:“放肆,皇后娘娘还……”
她很快说不下去了,陈鸾也发现了端倪,目光落在柳枝的脸上,脸上笑意淡了下去,心底的不安之感越来越强。
她们都认识眼前涕泪横流的宫女,和流月与葡萄一样,她是自幼跟在纪婵身边伺候的,颇得纪婵看重,就如同流月葡萄与陈鸾之间的关系一样。
陈鸾眼皮子一跳,葡萄将人扶了起来,皱眉问:“柳枝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娘娘,您快救救公主吧,公主快不行了!”她身子倚在葡萄身上,哭得浑身无力,断断续续地重复:“公主被人下了毒……奴婢出来的时候,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连心去请了太医,这会也不知到了没有,公主最后和奴婢说想见娘娘,奴婢这才……”
这才急得没能顾上礼数。
陈鸾面上血色全无,茶盏陡然落地,摔得个粉身碎骨,温热的茶水如小溪一般蜿蜒流淌到了她的脚下。
第72章?
养心殿寂静得可怕,?昭昭日光下,就连外头风过枝叶簌簌的响动声也极为清晰地穿到陈鸾的耳朵里,而让她面色一寸寸涌上惊慌的,?则是柳枝抑制不住的低低呜咽声。
陈鸾觉着此时此刻自己尚在清晨未醒的梦里,场景是那般的荒诞不经,?一个字她都不能相信。
直到最后一块碎片落地,?发出铛的一声脆响,她才陡然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就朝外头走去,?脚下是绵软的,可步子却是飞快的。
流月和葡萄自然知道她与三公主的关系,也能窥见一两分她的心情,但仍免不得轻声提醒:“娘娘您慢一些……”
万一一个脚下踉跄摔了小主子,谁也担不起那个责任。
此时此刻,虽太医还未来瞧过,可两个丫头都一致认定她家主子定然是有了。
难怪这两月胃口好了,?也跟着嗜睡了。
陈鸾手指尖冰凉麻木,?掩在软烟色袖口下细细而不受控制地抖,?她根本就想不通缘由,脑海里混杂,?思绪乱成了一团麻。
纪婵怎么会突然中毒?
谁敢偷偷潜进深宫下毒,又为何独独要害纪婵,其中到底有何目的居心,她一概不知,?这事来得突然,就如同当头一棒,打得人措手不及。
袁远才走不到两日,会不会是晋国那边的人看不得他们两的联姻结合?又或者只是袁远的仇家,在那头下不了手,于是……
陈鸾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袁远在路途上,身边只带了一小队人马,再加上守在暗处的人,不过三四十人而已,这人不敢直接对袁远下手,却敢来大燕皇宫下毒,这是什么理?
也不怕露了蛛丝马迹,从而引起两国对峙开战?
妙婵宫偏僻,从养心殿走过去有段不小的距离,陈鸾每走一步身子就软上一分,心口处的惶惶之感也越加浓烈,这种感觉让她抿唇,面色沉了下来。
这是她第二回?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第一回?是前世,陈鸢给她灌毒药的时候。
两盏茶的功夫后,陈鸾终于站到了妙婵宫的门口,宽大的铜门上刷了一层朱红色的漆,离得越近越刺眼,两个铜环吊在门栓下,在太阳底下泛着幽黑的寒光。
此刻的妙婵宫早就乱成了一团糟,守门的宫女不见了踪影,陈鸾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