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都没料到男人开口的第一句竟然是这个问题,兔良玩耳朵的动作一顿,冷卿则没有丝毫情绪外露,只点了点头。“喝过了,味道醇香,酒中极品。”
男人却摇了摇头。“桃染酒还算不得极品,这桃染村还有一种酒,一种只能闻得见花香,却闻不见丝毫酒香的酒,名为桃花染。”
男人说完行了一礼,礼貌告辞。“陈某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看着男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兔良和冷卿同时想起了之前跛脚男人说的关于陈家的事,陈家最初与桃家是邻居,两年前,陈女的母亲带着陈女改嫁到了桃染村,嫁给了陈父,陈女原先姓什么不知道,不过母亲改嫁之后就跟着姓陈了,陈女比桃卷耳大了两岁,但是性格却极为霸道,陈母也是极为泼辣之人,于是本来和睦的邻里关系因为改嫁来的陈母和陈女变得紧张,陈父见状,就另外寻了空地建了房子,一家人搬离了原来的地方。
当时听闻这个消息,冷卿和兔良只是诧异于陈母和陈女同尤四元一样并非桃染村本土百姓,也明白了为什么陈女死亡,陈父表现的那般冷静,说到底,陈女与他并无血缘关系且相处时间不长,陈父的表现虽然有些冷情,却也在常理之中。
而如今陈父突然的一句话却让冷卿和兔良意识到,陈父或许是因为猜到了陈女的死因,才会如此冷静。也许在陈父的眼中,陈女死的不无辜,只是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心中难免悲痛,于是给了冷卿这个提示,希望冷卿尽快查清真相,也算给陈女和陈母一个交代。
桃花染?一种比桃染酒更为极品的酒?一种只闻得见花香却不带半点酒香的酒?它与这些人的死亡有什么的关系呢?
冷卿带着兔良路过陈家,陈家房门里传来陈母的哭嚎声,同时还伴随着时不时的咒骂。“陈老大,我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个残废!我闺女死的那么惨,你这个当爹的这么窝囊……”
陈家周围没什么人,房子里的女人似乎只是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听。
不用说,陈母口中的陈老大正是陈父,只是陈父是残废吗?兔良绞尽脑汁的回想也想不起来陈父那里残疾。
冷卿却抬起了左手。“陈父的左手少了三根手指,小拇指,无名指和中指似乎被什么利器斩断了。”
兔良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胖爪,随后一脸宝贝的把爪子抱进了怀里,想想都好疼,兔兔的爪子可是要挖洞的,一定要保护好。“没想到桃染村的百姓身有残疾的还挺多的。”兔良幽幽的感慨道。
陈家的哭嚎声随着渐行渐远也听不真切了,想起陈父已经不年轻的面孔和眼底沉淀的化不开的稳重,兔良扭头看向陈家的方向,有些想不明白。“陈父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陈母,为什么还要一起生活呢?”
“大概是寂寞吧,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只是等到的却不一定是对的人。”冷卿其实也并不是完全能理解凡人的感情,只能这么解释。
兔良显然没能理解冷卿的解释,不过很快被晚桃院子吸引了注意力。
当两人再次站到盛开着晚桃的院子门前,心中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沉重,冷卿依旧带着兔良跳上院墙,然后落进了院子之中,抬头是繁花似锦的桃树,半空飘零花瓣如同花雨,正前方则是一片焦黑痕迹,被灼烧的房屋此时只剩下一些圆木残骸,七零八落的堆积在一起,除了房屋的大概分布,已经无法辨别出屋中曾经的任何物品。
没有察觉到危险,兔良从冷卿的肩膀上跳了下来,两人分别在院子中搜查了起来。站在焦黑残骸面前,兔良恍惚还能看到那夜的冲天大火,火光跳跃间,桃染村百姓奔波救火,而大火之中,桃家一家三口被困在屋中,挣扎来到门前,却发现打不开房门,三人就这样被烧死在家中。是谁在哭呢?为了无法逃出生天的桃家三人绝望哭泣。
兔良回过神来,扭头却发现冷卿已经在桃树下发现了什么,兔良赶紧蹦跶了过去,只见冷卿蹲在地上,树下是被翻开的土壤,而冷卿的手中则拿着一块手掌大小的长方形木牌,上面还沾着shi润的泥土,显然是冷卿从树下挖出来的。
兔良仰着小脑袋自然是看不清木牌上的信息,焦急的在下面蹦来蹦去,冷卿无奈将木牌放在了地上,以便兔良也能够看得见。
冷卿擦了擦木牌上的泥土。“应该是不久前刚刚埋进去的,看起来像是结亲的庚帖。”
兔良站在木牌前认真看起来,然后一脸认真的念到。“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冷卿“……”
第22章 醉酒的兔子
木牌上的字不多,兔良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什么了一遍,读完之后挠了挠头,两爪拿起地上的木牌递给冷卿,也不说话,就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冷卿。
看着地上尽力挺着小胸脯以维护自己骄傲的小兔子,冷卿心中有些莞尔,善解人意的没有点破,伸手接过木牌,木牌看得出来是新雕琢而成,上面雕刻着喜庆的连理枝图案和文字:桃阿丑,桃卷耳于中洲八四三年五月三日结为夫妻,生同寝,死同xue,相约执手,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