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插到香炉之中。
接着是祭酒礼,凌普斟好一杯酒交到太子手上,太子拿起酒杯碰了下嘴唇,再将剩余的分三次倒在安王的灵前。
在胤礽之后上前的乃是大阿哥胤褆,同恪守礼仪、点到为止的太子不同,大阿哥在祭酒的时候是实打实地仰头喝下了一整杯,再亲手斟上三杯倾倒在安王的灵前。
军中将士都是心肠直的壮汉,大阿哥这状似冲动之举立即换来他们许多人的热泪盈眶。
胤礽不瞎,他将这些变化看得真真切切。
暴雪依然在下,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原本就惨白的丧服上也开始堆积白雪,安王府的人又一次撑开伞要为她挡雪,却又被安王妃推开了去。
大阿哥心中不忍,忽然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递了过去。
“大福晋,天寒地冻,您千万保重自己的身体,穿上这件衣裳吧。”
安王妃不想大阿哥有此一举,她一时愣了愣,也让其他人十分惊讶。
一群人里只有六郡主最为镇定,她毫不犹豫地上前来说了一句“多谢大阿哥”,就从他手里接过了衣服。
“额娘,大阿哥是一片好心,您就穿上吧。”
安王妃此时已然回过神来,她肃着脸说:“大阿哥有心了,老身只是想给王爷尽最后一份心。”
正在这僵持不下时,太子一解自己的大氅走到六郡主身边说:“大福晋,我与大阿哥的大氅都是皇阿玛亲手所赐,请您务必挑一件披上。安王为国捐躯,皇阿玛已经为此落泪多回,请您体恤我们做儿臣,也为了安王的在天之灵保重自己。”
安王妃是索尼的小女儿,对太子一向抱有殷切期待,她听见从小看大的孩子说话如此得体,含着热泪接过六郡主手中的大氅,并对太子说:“不敢惊动太子,太子请保重身体。”
捧着自己大氅的胤礽并没有穿回去,他一转身走进灵堂,将自己的御赐大氅盖在了安王灵柩上。
然后这位天之骄子回头对扶灵的安王府人说:“来人,起灵,让孤的大氅为安王遮挡最后一程风雪。”
这场面让所有在场臣工都心生感慨,大阿哥先是脸色暗了暗,但很快又让痛苦浮在面上,掩去所有的震惊。
阿灵阿一直站在不远处,直到安王灵柩进城,太子和大阿哥分别骑马准备回宫,他才拉了拉身边的傅达礼。
“傅大人,您怎么看?”
傅达礼背着手,依然看着不远处的太子。他的nai公凌普正慌慌张张娶了一件新的大氅飞奔向太子,太子一把抓过又接过一只暖炉,这才打马回宫。
傅达礼平静说:“大阿哥重情,太子重礼,大清之幸。”
说罢,他就跟着安王府送丧的队伍而去,徒留阿灵阿一人在原地发怔。
直到傅达礼发现阿灵阿没跟上来派人来催他,他回过神摇摇头,心中不住自嘲:我到底是太嫩,心里装不住事可扛不住刀枪剑影。
…
安定门外由两位皇子带领文武大臣迎接是国礼,入城后安王府治丧就是安王府自己的事。
安王府在京城满城的崇文门内台吉厂大街尽头,路经信郡王府、裕亲王府、显亲王府等多座王府,平日里互相不顺眼的王爷们,今日纷纷都让大门前挂上白灯笼,并派出家人致祭。
送丧的队伍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安王府大门。
灵柩进门前,安王府的男丁先跪在门外,女眷们跪在门内准备迎老王爷回府。
安王前后娶了三位福晋,生有二十个儿子,二十三个女儿,活着长大的也有七子十女。一大家子人每日里总是有各种摩擦和矛盾,往日安王在的时候虽然每天都是吵吵嚷嚷的,但大家都生活在老王爷的羽翼保护下,如今家里的主心骨倒了,未来变成了一片未知的迷茫。
尤其几位小格格不过七八岁,尚不能接受父王突然去世的事实,哭得尤为伤心。六郡主的女儿作为第三代同姑姑们待在一起,她虽然也悲伤疲惫,但比年幼的姑姑们显得镇定得多,还不时安慰姑姑们几句。
此时,安王府门口白幡高举,哀乐呜咽,纸钱混在雪花之中在半空中飞舞。安王世子玛尔珲一身素缟在灵柩入门前割掉了自己发辫的尾端,接着安王诸子也齐齐割辫。
割辫后,众子替换了原本扶灵的士兵,他们齐齐低喊着“父王回家了”,抬着灵柩踏入安王府的大门。
就在安王的灵柩抬入安王府大门的那刻,京城大街上有数十名兵丁沿着密密麻麻的胡同巷子奔走呼告:“太皇太后薨逝,三月内禁戏乐,禁婚嫁,王公百姓皆穿孝。”
众人一惊,人群里甚至有人“啊“地喊了一声。
来送灵的大臣们包括阿灵阿在内,同安王家的人匆匆到别后纷纷往皇宫赶去。
众人离去,安王妃一直紧绷的肩头才松弛了下来,她回身看着正堂中央的棺椁,腿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这时,是攸宁和珍珍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她看见是她们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