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有点迂腐),但业务基础扎实,三言两语就明白他的用意。
阿灵阿接着补充道:“而且,桑结嘉措敢隐瞒大喇嘛死讯耽误转世,藏地那些想扶持自家孩子当大喇嘛的贵族会疯了一样去咬桑结嘉措。他们咬,藏地就会乱。乱,朝廷就有机会。到时候我们还能借机把手伸进藏地,只有控住藏地,才能真的压制住准噶尔,让他们没力气再养一头像噶尔丹那样的狼。”
阿灵阿清楚,噶尔丹真正的崛起源自于藏地对他的支持。当年藏地大喇嘛放座下学佛法的噶尔丹带着他的亲笔回准噶尔,就是期许噶尔丹成功后能与藏地联手在清廷和毛子中间三足鼎立。
狼子野心,不可容也!
阿喇尼斟酌道:“理藩院里通习蒙藏两文的人倒是不少,可他们都是粗浅的笔帖式,平日里认个字读懂意思翻译翻译不难,让他们鉴定笔迹怕是为难他们了。”
他还想更深一层,“此事事关重大,奴才以为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一定要挑最贴心、谨慎的人来办。”
阿灵阿一想也是,笔帖式就是满文的翻译,做的就是最基础的行当,把所有政令档案从满文翻成汉文或蒙古文。家里稍微会点满汉两语的旗人都会试着去考,这是文化水平一般的旗人能在六部、理藩院加内务府谋生的基础职位。
到了藏文笔帖式更是靠天吃饭,理藩院的藏文笔帖式都是外蒙内附而来,仗着天生的语言优势混得这口饭吃。而鉴定笔迹是个专业的活,得有相当高的学识水平。
阿灵阿想了想说:“你等等,我去请个人来。”
一刻钟后,纳兰容若被行色匆匆的阿灵阿给拖进了理藩院,他身后还跟了揆叙这条小尾巴。
倒不是阿灵阿特地去找揆叙,而是当阿灵阿去翰林院找容若时,揆叙刚巧去找自家大哥回去休息。
他和阿灵阿曾经好到日日厮混,看他脸色就知是要事,于是死乞白赖地也要跟着来瞧。
揆叙要来,阿灵阿也不拒绝,揆叙和容若都是在明珠和觉罗氏铁腕教学下通宵满蒙汉藏四种文字的高材生。
鉴于康熙已经付过他们兄弟工资,苦力不拉白不拉,阿灵阿乐得把这兄弟两都套进来干活。
康熙朝这会儿能懂满蒙藏汉四种语言,并且其中三种还具有相当水平,但除了康熙自个儿之外能做到的所剩无几。
阿灵阿自己仅能做到满汉双修,外加蒙语口语中级水平,藏文对他来说基本等同天书。
于是阿灵阿、阿喇尼加纳兰家两兄弟,并阿喇尼Jing挑细选的理藩院两名笔帖式,六个人凑在一起翻看成堆的经幡经书和这几年大喇嘛写来的书信。
藏地大喇嘛当年见先帝时在京城待了半年,先后共为先帝和当时的太后书写有一百零八份经幡和经书。
这庞大的遗存,给了阿灵阿和清廷足够的证据底档。
在场其他四人都算外行,真正能看出门道来的就是纳兰家两兄弟了。
受明珠音秀,他们平日就喜爱书画,明珠为两个儿子从江南收购了不少传世的真品,兄弟两在家无事就把这些前人的墨宝拿出来品评一番。
两人看了一会儿后渐渐地有了些眉目。
这桑结嘉措不愧是藏地第一聪明人,他似乎也是渐渐地发现了自己露出的破绽。
大喇嘛的信最开始和原本正主的差异颇大,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字迹一点点向原主靠拢,到了最近一年已经和顺治年间的笔迹生出了似是而非的相同感。
阿灵阿挠着头说:“这下麻烦了。”
揆叙道:“怎么麻烦了?咱们不都发现最早的笔迹不一样了吗?只要拿那个说事就成了。”
阿灵阿道:“那桑结嘉措何等狡猾,他可以辩称说那段时日大喇嘛身体欠佳。一把年纪的人中风病倒换手写字,刚刚换手字写得和过去不同,现在身体恢复了,就和以前一样了。”
他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容若说:“人写字时候的习惯是不会改的,就算学得再怎么像,毕竟不是本人,总有不一样的地方,咱们仔仔细细地找,总能找出来。”
于是屋子里的人一人分了几份文书几卷经幡,带回家去研究,就连阿灵阿都抱了一箱子走,他是看不懂,没准珍珍心细能看懂呢?
…
珍珍是没有读懂阿灵阿带回来的那点经幡,她一个穿越女不信佛,经幡对她和鬼画符没有区别。
宫中信佛的却有大把人在,比如皇太后,比如攸宁,比如德妃。
当然,姐姐也不是真的信佛,她更像是追寻浮华宫中生活的一丝安宁,抓住繁乱宫廷事务里的一缕解脱。
珍珍那日回府后心中为太皇太后不宁,便着人想办法递信给姐姐,请她看看是否需要自己入宫帮忙。
别的帮不上,珍珍自认安抚攸宁总是可以的。攸宁如今一边是太皇太后这位老祖宗,一边是安王这位亲外公,整个人是心力交瘁。
信传出去后,德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