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承志无奈地同高朱普一起上到二楼。
四人要了一间雅房,店小二来上茶的时候,卢荀问他:“小哥,店里可有什么好酒好菜?”
店小二还没张口,李念原说:“不用问他,我都知道,小二,要一个八宝葫芦鸭,玫瑰豆豉鸡,清蒸鲥鱼,卤牛rou,翡翠丸子汤,哦,再有你们家有名的点心豌豆黄来一叠。”
小二应过了便下楼去。
卢荀惊讶地瞧着李念原说:“念原兄,我在这京里住了十来年,竟还不如你对这熟悉。”
高朱普道:“嗨,他天生一个饕餮,哪有好吃的就往哪儿钻,这燕京楼他怕是一到京城就来打过牙祭,这儿有名的菜早就让他吃了个遍。”
卢荀笑道:“这定是学了咱们白夫子,我到这会儿还记着,从前白夫子在书院里喝酒的时候定要弄上一叠花生,倒上半碟子醋,再撒几滴香油,哎,别提多香了。”
李念原愤愤不平地接话:“这醋泡花生还是我教白老头的,结果这白老头就吃独食,我同他讨一颗花生他都不给我。”
卢荀伏案大笑。
“原来如此,莫怪乎有一回我去请教夫子问题,夫子让我等等,他当着我的面一口气把那花生都吃了,才问我找他何事,原来是怕我和你一样同他讨。”
两人都沉浸在年少时的往事里,一来一往有说有笑,高朱普还不时插几句。
只有徐承志半句话都插不进这同学三人组里,心情无比郁闷。
卢荀是个细心人,注意到了一个人喝闷酒的徐承志。他打量了他一会儿,说:“这位同窗瞧着眼熟,可我实在是记不起您的名字,不知怎么称呼。”
李念原这会儿已经恢复和卢荀的熟捻,手随意地往他肩膀上一搭,说:“你不认得他正常,他在广陵书院那会儿是乙字班的。”
书院学生多,于是就分了甲乙丙丁四个班,李念原和卢荀这两个学霸都是读书最好的甲字班的。
高朱普别看如今花天酒地,可当年也是实打实的学霸,不然怎么写出那香艳绝lun的《品香录》呢?
徐承志就惨点,读书晚,开窍更晚,进书院的时候勉强混了个乙班吊车尾。
“是,我是乙字班的,不如各位高才。”
徐承志瞪了李念原一眼,小声咕哝了一句,继续闷头喝酒。
难得相聚,他们喝着美酒,说着往日情怀,乍见时候的生分早就是烟消云散。
酒过三巡,两颊已经泛上酒晕的卢荀搭着李念原的手腕说:“念原兄啊,你迷途知返,家业有成后回来考取功名,我心里甚是欣慰。可是,你怎么同兴化寺街那座深宅大院扯上了关系呢?他们家就门口那对石狮子是干净的。”
李念原心道:哟,太子舅老爷家这名声可真臭,连我这老友都不忘借酒装疯来提醒我。
李念原本避开明珠和阿灵阿,隐藏自己同他们的关系,不惜花大价钱搭上索额图,不单单是为了国子监一个区区监生的名额,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戏既然开唱了,他这个花旦就得把戏给唱全了。
李念原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说:“这……这不是太子的舅老爷家吗,听说他们家的老爷在朝廷里人称‘三眼宰相’,极有权势,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寻到这门路的。”
卢荀长叹一声:“你不在朝,不知其中的厉害,你的监生是走的他的门路,那你自然就成了他的门生,日后你若得中进士进入朝廷,就得为他办事替他效劳。”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我若成了宰相门生,那岂不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卢荀不想李念原会说这话,脑子里“嗡”的一声就炸开了。
“念原兄,咱们读书求取功名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替天下万民谋福祉,不是去结党,更不是为了头上的红顶子蓝顶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生气,咱们好好坐下说话。”
李念原笑嘻嘻地拉着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酒当做赔罪。
“你的话我记下了,也是我初来乍到对朝廷里的事不清楚,往后你多同我说说就是。你放心,以后索相爷要让我给他办事,我只管避开就是。”
听他如此说,卢荀这脸色才渐渐恢复如常。
李念原说:“对了,我有一桩事要请你帮忙。监生们照理都是要住在国子监里的,我想住在外头,劳祭酒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到底是从前一起读过书的,卢荀警觉地扫了他和高朱普一眼。
“你,你该不会是想住那勾栏院里吧?”
徐承志立刻是扔给高朱普一个鄙夷的眼神。
高朱普嘴角一抽,郁闷地想:好好的,怎么又摊上我了?
李念原笑道:“不会不会,我在京郊有个小园子,我想住在自己家里方便些。”
他指着一桌的菜说:“国子监里可吃不上这口,我要是吃的不好,那还不如死了干脆。”
卢荀哈哈大笑,“原来如此,这等小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