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噤声,又将左手拇指和食指扣成环状,放进嘴里发出一声清啸,接着啸声远远荡开。
不多时,远处飘来同样的一声,表示之前的命令取消已经完成,听见声音之后,程庭朗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转头面色不虞,“既然甄小姐没什么事,那你为何要哄骗于我?”
金铃照实回话,“小姐让我这么说的。”
“……”程庭朗顿了一顿,肺管子仍有些喘,“她……她为什么让你这么说?”
他是真的不解,甄素泠让婢女传这么个话,就是为了拿自己取乐?
金铃这边也不好开口,难道要她说为了争宠?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为何,不过小姐吩咐过,她回去的路上不小心丢了一个重要的物件,特意让奴婢来寻。”
程庭朗听金铃这么说,立刻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一时也不去追究前事,反而耐心道,“小姐丢了什么物件?你告诉我,我叫下仆执灯去寻。”
金铃蹙眉形容道,“是一支步摇,紫色掺白的,上面饰的是梨花,花瓣上仿佛凝着些许清露。”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那步摇光华璀璨,价值连城,是我家小姐最心爱的首饰。”
程庭朗开始还有些不解,等听完后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他勉强压抑着自己内心的鼓噪,沉默了几秒,从袖袋里掏出支步摇递到金铃面前,偏过头若无其事道,“……我方才在地上捡的,你看看可是这支?”
少年的语气有些不自然,声音也放得极轻,生怕音儿再大就吓到了谁似的,金铃见的确是程庭朗自己拿出来的,也不多看那步摇,径直接过随口答道,“的确是呢,小姐发现丢了步摇,一直睡不安稳,如今寻到,真是上天垂怜。金铃在此多谢老爷了。”
程庭朗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单手握拳放到唇下咳了声,脖颈至脸庞的肌肤如同被蔓延而上的火焰舔舐,瞬间灿然若霞,整个人也仿佛是放在蒸笼里的螃蟹,又热又臊,他几次张了张嘴,想说些讨巧话,可话音屡屡憋在嗓子里,消失无踪,最后只能故作淡定道,“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伺候主子吧。”
金铃应了,待走了十几步,又被叫住,她转身看去,一时愣住了。
夜色下,少年那双烟灰色眼眸显得格外温柔,似是经过重重顾虑,可最后仍是开口道,“既是最心爱的首饰,平时也不妨多戴。”
如果能天天戴,日日戴,年年戴,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甜,来的真是晚啊
第47章?元宵
清涟被放逐了。
说是放逐也不对,准确的是被无视,甄素泠仍待她如常,不曾短了吃穿,只是再听不进她的话,只要清涟开口“劝谏”,就被冷待,被忽视,被当成耳旁风,还是没多大力度的那种耳旁风。
前些日子程庭朗尝试邀约,她就爽快地跟他出去赏春听曲了,徒留清涟在府里气得跳脚也没用。
次数多了,清涟也慢慢学乖了些,知道主子现在迷了心窍,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整个人变得安静许多,不再时不时吐出那些令人不快的不敬之词,平时也深居简出,甄素泠不叫她,她就安分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从不越矩。
“她最近如何?”
甄素泠坐在梳妆镜前,指尖轻滑过妆奁上的阳刻雕花,面色平静地询问。
金铃正弯腰收拾床铺,见主子发问,头也没抬,手上动作不停,简短道,“老样子,不吵不闹,挺安静的。”
老实说,见识过清涟的固执和傲慢,现在这种诡异的安静反而让金铃隐隐觉得有些发毛。
她真的这么容易就想通了?金铃有点不相信。这种安静犹如一根暗刺,令人如芒在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狠狠扎进心房,血流一地。
这边,听了金铃的回复,甄素泠没说什么,过了会才轻轻嗯了声。
毕竟陪伴了十几年,贴身婢女的性格甄素泠不说了解十分,八分也是有的,她绝对没死心,只是暂时因为惧怕自己的怒火以及受制于人才不得不选择蛰伏,静待时机。不过甄素泠也不是很在乎——
你会因为一只叫声聒噪的知了提心吊胆吗?顶多烦了点而已,况且以自己跟清涟从小到大的情分来讲,清涟并没有犯不可饶恕的大错,现在无法接受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也许时间长了会有转机也不一定。想到这里,她转而问起了别的,主仆二人将这个话题默契地揭了过去。
不咸不淡地聊着,甄素泠瞧了眼窗外,盯着昏黄的日头,思绪四处神游,她手指无意识叩了叩妆台台面,发出轻微的两声声响,“现在几时了?”
金铃闻言,叹了一口气。她转身看着少女背脊笔直的背影,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小姐,从一个时辰前开始,这问题您都问了五六回了!”
晨午开始就神思不属,不就是程公子之前约您去逛夜市,赏花灯吗?今儿是元宵不错,可这天还没黑,至于等得一副担忧失约又焦急难安的样子吗?
甄素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