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抚眼角,忆起今日并未绘面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手放了下去。
“其实我是觉得既然妹妹于我有教导恩惠,那也称得上是我的半个师傅,思来想去,还是该设宴款待一番,免得别人说我不知礼仪。”流音边说,边窥察着甄素泠脸上戴着的半张面具。
影卫只观察了甄素泠一天,能大概模仿出原主的性格已经是不易,现在流音说的教导恩惠,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不能直接询问后面侍立的金铃,静了一两秒,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故作镇定地问道,“哦?是吗?”
流音本来也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敷衍,可听见甄素泠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觉得她分明就是在讽刺自己学艺不Jing——暗指自己苦学八年还没她一个学了五年舞蹈的厉害,面色顿时有些扭曲。
失态也只是那一刹那,她很快调整好心态,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再次热情地邀请甄素泠吃菜,还给她倒了一杯清酒,想和她举杯同饮。
甄素泠被流音蠢得几乎要受不了了,说她有Yin谋吧,现在几乎成了明晃晃的阳谋,一个对你内心怨怼的人突然变得热情无比,智商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会抱着怀疑的态度,觉得情况不正常。
何况这里是花坊,最常见的下作手段就是喝了下料的酒之后迷糊失身,甄素泠瞥了笑意盈盈的流音一眼,不禁怀疑,这屋里是不是还隐匿着一个打算伺机占自己便宜的男人?
目光在房内逡巡,这一看,果然发现了异样。
流音的房间门窗紧闭,就算是畏寒,也显得太过了些,卧房本身面积不大,西南角还置了座四开的窄长屏风,将后面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可惜屏风并非落地式的,透过与地面间的缝隙,甄素泠隐约看见了一双男子的锦缎靴面。
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野男人?
甄素泠的目光在绣着花鸟的屏风上停顿了几秒,接着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流音一眼,没再说话。
流音见甄素泠有意无意地看向屏风,内心紧张,一颗心飘飘荡荡的落不到实处,她面色忐忑,见甄素泠面色如常,似乎没发现什么,而且又将头扭了回来,她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同时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不会,绝对不会再有转机了,只要甄素泠进了这金缕阁就绝对插翅难逃,因为……想到这里,流音又看了一眼屏风,未涂脂粉的脸上悄悄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一瞬间犹如吞人心肺的恶鬼。
见了这般姿色,七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甄素泠的。
她今天特意没有好生打扮自己,就是为了对比得甄素泠貌美如花,让男人看了就移不开眼。想起自己曾经受过的苦,一会儿就会数倍加奉到眼前的眼中钉身上,流音兴奋得头发丝都在发颤。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计谋略显愚蠢,会引起甄素泠的防备之心,只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不管关系真假,甄素泠在坊内是一个交好的人也没有,仿佛与世隔绝似的,导致流音根本没办法借别人的名头引甄素泠过来,她也想过趁人外出带上几个人将她硬“请”到金缕阁,可自从这贱|人把荣华布庄的衣裳剪了,几乎足不出户,说是闭关修仙也不为过,这让流音怎么逮人?
最后她不耐烦了,想着要不干脆绑了金铃逼甄素泠过来,好歹金铃伺候了这贱|人这么久,是条狗都会有感情了,然而金铃这小蹄子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机警得紧,昨晚领食的时候发觉不对劲,端着食盘跑得比兔子都快,一番围追堵截之后,硬是让她给溜了,这把流音气的够呛,摔碎了几个茶碗。
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哪怕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流音也不在乎,只要能将甄素泠弄过来就行。
还好她来了。要知道她可是流音冒着天大风险,送给七爷千金难买的礼物。
说起来,连花嬷嬷都不敢轻易得罪七爷,还叫自己好生伺候着,就算最后花嬷嬷知道是七爷替这小贱|人提前开了苞,恐怕也是敢怒不敢言,还得陪着笑脸讨好。
那程庭朗再富贵又如何,再豪奢的一掷千金又怎样,七爷可是官,是东宫手下的心腹臣子,在殿下身边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可谓无数人巴结讨好的对象,他玩了的女人,你程庭朗再喜欢,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乖乖戴起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想到一会儿甄素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样子,流音心里就无比舒爽,芸衣那娼|妇,还假惺惺地说想为自己分忧,替自己来伺候七爷,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还妄想一步登天,我呸,贱虫!
不管是不是清ji,七爷从来不带娼馆里的女人回家,你甄素泠被玩了只能算你倒霉,到时候就看花嬷嬷愿不愿意费力帮她遮掩一二了。
不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流言蜚语这一厢,冷面的小贱|人是别想逃过去了。
她敢瞒着花嬷嬷豁出去做这件事,自然是存了十分的决心的,流音悄悄将自己的袖子往上翻,摸着胳膊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恶毒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