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回神,知道面前这位不好惹,调动起百倍小心来应答,再分不出心思看美人。
霍起听了数字,拈着税条看了一会,眼里忽然露出笑意,将税条递给宁兰。
宁兰接过来,认真地翻来覆去看了一会,不明白。
霍起没有说什么,这事他心里已基本有数。只不过当时贺兰筹用这做自己来江都的一个饵,现在他反用来钓对方罢了。
看宁兰仍旧在翻来覆去地看,霍起抬手按在她肩上:“你舅舅的确没有逃盐税,不会被判重刑。但是他犯了一点错,现在还不能放出来。”
“严重吗?”宁兰知道他有自己的计划,不明说,就是现在还不能够讲。虽然心急,并没有逼他说具体是什么罪责。
霍起翻着文书在掌心轻轻掉了个面,道:“那全在你。”
宁兰今日穿了一件棠色绉纱襦裙,大袖摆上绣着娇粉的海棠花。她实在很适合海棠,来江都见他带的都是娇嫩衬她肤色的衣裙,有多少美丽,分寸也不想掩盖,和在其他人处完全不同。
她鬓边亦别着一束秋海棠,垂下淡金的丝络,闻言,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霍起微微侧开头避开,意有所指道:“六皇子似乎很喜欢海棠。”
话音未落,宁兰伸手揽住他的脖颈,靠上去抬头堵住了他的话。
霍起伸手扶着她,低头亦回亲了一口才放开,目光明亮看着她。
宁兰道:“我不在乎他喜欢什么。我只希望你觉得好看。”
霍起笑着点点头:“海棠很衬你。但是宝贝,你能不能向我解释一下,你怎么会知道花木堂后面有一片海棠树?”
宁兰愣了一下,花木堂……这个名字,和霍起的语气都让她有些发冷。
霍起道:“你做噩梦的时候不止一次提到这个地方,我去查了一下,原来是老六的产业。”
宁兰放开他,往后退了一点,似是受了惊,在自我保护。
霍起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你去过吗?”
宁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抱起双臂垂目看着地面,沉默了一会,而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既然查了这个地方,应该知道贺兰筹是用它来做什么的。你这样问,是怀疑我与他有染吗?”
宁兰的话很直接,霍起却似有些难以回答。
他摇了摇头。
宁兰轻笑一声:“但是这件事情没有办法解释。你的情感倾向于相信我,可是你的理智告诉你,我曾经去过花木馆,甚至可能已经失身于他。”
霍起仍在斟酌措辞,宁兰已经霍地一声站了起来。
她越过案几,快步向外走。没走两步立刻被霍起拉住了手。
他眼里竟然有一些痛苦的神色:“曼曼,相信我。虽然我不想追求失身于其他男人的女人,但是如果是你,我不会退却的。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何况我知晓你还是完璧,他竟然也不忍心让你婚前失身。我不知道你当初究竟是自愿,还是被他强迫。如果是后者,我恨的是我自己。”
霍起问的是这一世尚未发生的事情,宁兰难以回答。
但是及笄礼一过,她到了成婚之龄,很快就到上一世太子身死、贺兰筹逞兽行的时间点。
这也是她为什么急着想要找霍起,她的时间不多了。可是她该怎么说?
花木馆她的确去过,但那是上一世了。重来一次,她应该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可是它就存在她的噩梦里!
宁兰用力甩开了霍起的手还要往外走。霍起忽然上前抱住她,低声道:“曼曼,我错了,我不问了。就算你当时是自愿的,只要你现在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再也不问了,好不好?你不要走。”
*
霍起今天晚上有一个不得不去的局,尽管宁兰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不肯言语,霍起哄了她许久,到了约定的时间,不得不出发。
宁兰心想,有什么重要的宴会,在我们这么不开心的时候,还要去赴宴?
直到魏南来到天香楼,敲了账房的门。
男人一如那日在岚烟馆沉默、笔直的样子,在空地里对她抱了一拳,道:“六殿下今日与世子在芸香楼谈事,因恐侯女担心,特意让我来通报一声。”
宁兰心里一颤,贺兰筹来江都了?霍起是去见贺兰筹了?为什么事?
他们刚因为花木馆的事情不快,他去见贺兰筹,会不会失却理智吃了亏?
她心里知道贺兰筹让魏南来说,就是希望她能够去一趟,但是她不信任六皇子的人。
她对魏南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在这里等世子回来。”
魏南闻言,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兰。宁兰知道,他一定会把“等世子回来”这几句话转述给六皇子。
魏南刚一走,她探出头看,霍起果然虽然生气,还是把沈厉留给了她。
宁兰道:“世子去芸香楼了?”
沈厉摸了摸鼻子:“应该没有点花姐,最多有一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