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影响你尚长公主的。”
宁兰一愣,手掌紧紧抓住身下的泥土。
皇太子说出这样恳切的言辞,算是非常给面子了。屋里的男人却半晌没有答话。
贺兰玺见状,只好退一步试探道:“小舅舅,按理额驸是不该娶小的。但你毕竟不同。昨日你宠幸的那个女人……若是真的喜欢,也可以收作侍妾的。只是收敛着些用,最好别在我姐姐之前有了身孕。阿枝是公主,你总要留些面子给她的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舅舅还能不答允吗?
霍起静静看着贺兰玺。
太子拍胸脯:“我长姐对你一贯格外仰慕,应该会宽容,我觉得这事八成能成!她那里我先去探探,虽然不敢作保,但能嫁给你做正妻,纳一个良妾想来不是太大问题。”
太子又想了想:“是良家子吗?不行再给抬抬身份?”
霍起不知为何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对他道:“不必。”
不必?
他连妾都……不同意?
宁兰想了想,男人都想要荣华富贵,想娶皇帝的女儿,没什么不好。他如果真要自己作妾,她母家弱,也是被公主欺负的。幸好他给公主守着身子,没有对她做到那一步……原来他心里想娶的不是她。
心里最后反反复复就是这句话,她觉得自己腿软,蹲不住了,不得不跌坐在窗下的泥土里。过了一会蓄力将身子慢慢坐直,又盯着自己的新裙子看。
这条裙子真好看,这么好的东西,原来不是她的。
她可不能弄脏了,赔不起。
宁兰连忙站起来,卷着沾了泥巴的裙子,像卷着自己的尾巴一样,快速逃回到霍起的寝室,将自己的衣服换回来。
她只预先知道,嫁给太子会导致家族被株连,但是做什么不会?
太子与六皇子之间错根复杂,涉及者众,她不知道的更在多数。何况如今又牵扯进一个霍起,走向已经和上一世很不一样。
她剩下已没有多少预知之处,再过一年多,就到了她上一世自焚的时候了。怎么在夺嫡之争中护佑家人躲过风浪?又怎么保全她自己的性命?
她自己的性命尚且不知如何,还在这里幻想这些美好的、不切实际的东西。
她的婚姻会影响自己家族的命运,难道霍起的就不会吗?
她能理解他的,他这么好,本来就不是她能幻想的。早知道了,没什么难过的。倒是她今天在这里发什么白日梦?
宁兰将裙子的泥巴擦掉,匆匆收好又包回了包裹里,将如意扣紧紧束上。
听到男人和沈厉在入口谈话的声音,宁兰连忙从寝殿后方的院墙蹦着爬了出去。
*
起初太子问时,霍起颇觉烦闷,简直想脱口而出,用不着你抬身份。宁兰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她要嫁给我做世子妃,以后就是你舅妈了!不要再觊觎她!
可是想起她听到太子来时躲躲闪闪的样子,明显是把自己当地下情人,见不得光。他倒不觉得外甥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担心自己一股脑把他们两的事捅出去,真的惹恼了宁兰,以后又再也不理他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得回来先问问她的意见。如果她不同意,非要让他没名没分,虽然不愿意,但他可以先忍上半年,慢慢磨她的口风。
如果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他也会为她处理好。
这样想着,他敷衍了太子几句,连忙回去找他的曼曼。未料到一进门,就看到她从寝殿的后门翻出去了。
霍起:???
他一甩衣袖追了上去。
宁兰几乎有些慌不择路,幸好刚刚走过两遍,明质阁的构造也不算复杂,慌慌张张跑到了刚刚来过的后花园。
她选中一棵后院和墙壁挨得最近的杉树,低头将自己的裙摆打了个结,身手利落地攀爬。
爬到中间,似乎听到有人行礼的声音,眼角余光只瞥到紫色的衣衫一闪。她顾不上裙摆被牵绊,深吸一口气加快往上爬,一到墙头的高度迅速越过去翻墙跑了。
霍起看她急得像只小nai猫似的四肢并用爬树,担心她受伤,只好放缓了走过去的步伐。心软的结果就是眼睁睁站在花园口,看着她又在自己面前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男人脸上的心软慢慢变得寒冷。
半晌后,霍起僵硬着走到她刚刚爬过的树,从树枝上取下挂到的那片衣裙布料,手指越捏越紧。
她就这么怕被太子看见?
一会跳池塘,一会翻墙。难不成她还是想嫁太子?
那她昨夜说的对他……都是为了玩他的场面话?
她把他当什么?玩乐场里露水情缘、见不得正夫的“好看”小公马吗?
他这次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
元馥在旦暮馆里等了宁兰一夜,虽然有霍起派人传过来的信,依然焦急不已。
好不容易看到宁兰,连忙扑上去:“曼曼!你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