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碰了宁莲,正好牵上线,再摆出宁兰未来太子妃的名头,对方哪里敢不娶做侧室?
他们一家是称心如意了,宁兰在贵女圈的名声也彻底扫地了。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只是无所谓。
宁兰脸沉下去,道:“叔父婶婶的话我听明白了。只是太子对我并无什么特别,东宫乃国之元储,婶婶还是慎言。秋巡事关皇室,出行审查极其严格,我纵然有心,也无法带莲儿姐姐进去。”
二叔登时不悦了:“兰儿,都是自己家人,你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太子和你什么纠缠,我们在官场上的能不知道吗?殿下连你哥哥都能提拔,就随行换一个人,有什么为难?”
二婶也急道:“曼曼,你别是自己捡了高枝,看不起叔叔官小啊?你父亲身子不好,未来外戚能帮衬你的也就是我们一脉同枝的了!人要知恩,别忘了,你小时我还哺过你nai呢!”
宁兰:“……”
宁莲与她出生时间相近,她母亲身体不好,二婶在她出生后来看她,没有带贺礼,自己哺了她一顿nai。
她听说这事后已经觉得很一言难尽了,幸好这些年弘安侯府败落了,两边也不怎么来往。没想到……
宁兰已经在发作的边缘,但二叔二婶毕竟是长辈,如果他们不明着做出了侮辱宁家门楣的事,她占理也会变成无理。
正想着,爹爹弘安侯咳嗽了一声,放下筷子,道:“老二,二房宁莲愿意找什么高门子弟,我管不着。需要帮忙,你可以直说。但是宁兰是我唯一的女儿,她还没有嫁人,我不许任何人将她与其他男子牵在一处。不要让我再听到这种话。”
宁兰知道父亲这话是动气了,忙上前抚他的背,又气二叔不顾父亲身体,又气自己在沧浪梦回被贺兰筹摆了一道,根本没有见到秦朗,让父亲还在受罪。
宁兰瞥着他们,冷淡道:“叔婶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会想办法的。但能不能成,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回吧。”
二叔一家人走后,饭桌的气氛再也热络不起来。
宁兰忍着心里的羞辱,温声劝着父亲:“爹,你知道二叔,向来就是这个性子。你别信他说的话。哥哥升迁是因为宣正做得好,被皇上赏识了,并不是太子和我有什么。”
宁岳闻言叹了口气,安抚地摸了摸她的手背:“曼曼,是爹无能啊……”
吃完饭走在回各自院落的路上,宁彦故意落下脚步,和宁兰并排走着。他突然问道:“妹妹,你老实和我说,哥哥能够升上吏部侍郎,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宁兰看了他一眼,轻快道:“没有啊,是哥哥的才华终于被陛下看到了。”
宁彦皱眉:“曼曼,我是你哥哥,你瞒不过我的。你前几日出去许久才回来,去了哪里?你用了什么做交换让哥哥升职?”
弘安侯府今非昔比,早已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他的妹妹。所能倚仗的……
他沉下声,严肃道:“曼曼,哥哥和你说清楚。你这样为哥哥好,哥哥很感激你。但是绝对不能拿你自己的名节做事,明白吗?你这样小,太容易吃亏了。哥哥宁肯一辈子落魄平庸,也不希望你被其他人欺侮。”
宁兰听到这话,感受到重新出现在她生命里的家人关怀,当然是很珍惜感动的。
但是她却道:“哥哥,如果你一辈子落魄平庸,是不能保护妹妹不被别人欺侮的,更不要说名节了,你明白吗?”
宁彦愣了。他不是个非常通达智慧的人,只知道努力做事,之前仕途不顺也是有原因的。比如妹妹说的话,他就从来没有想过。
宁兰安抚道:“放心好了哥哥,我不会拿自己做什么晦暗的交易。我只是请太子兑现我们查出那件事的报酬而已。哥哥在任上一定要勤勉,有事可以多和吏部尚书元芝请教,他的确是个人才。”
宁兰和元国公府的二小姐元馥关系交好,自然对这位嫡长孙也有关注。
*
魏贵妃看着儿子心不在焉地给自己剥着安石榴。他神色怔怔,攘破了果rou也不知,修长的指尖染上了红汁。
她这个儿子,看起来淡薄清贵,无欲无求,她却是清楚,他心里认准的事简直要生出执念。
魏贵妃心里有了猜测,先敲边鼓道:“筹儿可是最近朝堂上有烦心事了?有母妃能说得上话的吗?”
贺兰筹回神,连忙含着歉意道:“没什么不顺的,让母妃劳心了,儿子很好。”
魏贵妃转了眼珠,笑道:“我听说,你哥哥昨日和陛下求了吏部侍郎的位子给弘安侯府的嫡子,你清楚内情么?”
贺兰筹沉默了。他将石榴分开,用金质的小勺将石榴籽一颗颗盘进西域进贡的番枝琉璃碗中,起身亲自放到母亲身前,又将放籽的玉碟也摆好,才坐回原位。
魏贵妃道:“中秋的节礼,你原送得很好,不争不抢,你祖母也不会记着做些什么。偏偏弘安侯府的要让你出风头,转眼她哥哥就被太子举荐了。筹儿,你和太子不一样,你可别着了弘安侯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