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气压从正门走回了王府的萧肃一见书房空着,侧身问:“言卫卿呢?”
“半个时辰前言大人就回府了。”管事如实道,不敢说自家主子离开的时间实在太久,言大人左等右等不见人,便自作主张走了。
萧肃挑眉,“一段时日不见,胆子不小了,把他追回来。”
“王爷?”胥归愕然,这会儿,言大人应当已经到了府里了。
“还不快去。”萧肃不耐烦道。
于是不消一时,言卫卿也板着一张脸回来了,他先是规规矩矩行礼,而后才道:“下官出来时碰见了祖父,他请您刚刚回瞿都,无事莫要晚睡,养足Jing神明日上朝。”
听他提起外祖父,萧肃稍稍正色,应声后让胥归给他搬椅子,说起云靥之事来。
“竟是宫中人下手?郡主刚到瞿都,便有心思歹毒之人下手,郡主身边须得多安排人手才是,下官明日就递折子将此事告知陛下。”言卫卿拧眉,心中对这种Yin私手段反感至极。
萧肃嗤笑,“如果那位娇生惯养的皇上能从龙榻上爬的起来的话,你就递折子吧,不过你那折子,多半是要落入余老耄手中的。”
“你想如何?”
“本王已增派人手,明日一早便把苏嬷嬷送去,这事儿,本王要暗着查,不过本王将将回来,那余老耄盯死了本王,还需表弟帮忙了。”
言卫卿烦躁的站起身走了两步,“你是要我将那人捉来,交予你处置?”
“是,”萧肃毫不掩饰的应下,眉眼泛冷,“本王这人,最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了。”
言卫卿不喜不光明正大的任何手段,但他明白,再如何劝说或是拒绝,对这位表兄都没丁点用处,且他也心知肚明,萧肃并不是找不着人来办,这么些年战场朝堂的风风雨雨,跟随他的人不知有多少,将此事交由他来办,是打算让自己在他的势力面前露面了。
他再不情不愿,最后还是应下了,末了他肃容对萧肃说:“莫要告知祖父此事。”
“即便外祖父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或是责骂本王的,言家的那些子家规,老爷子从不舍得用在我身上。”提及当年把他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带回家的外祖父,萧肃轮廓柔缓许多。
言卫卿叹息,外祖父当年疼爱姑姑,现在疼爱姑姑的儿子,且不知是否因为知晓萧肃幼年遭遇过的事,对他委实过分纵容了,着实让他这个正儿八经的言家嫡长孙没脾气。
正事儿商议完,言卫卿看着夜色提出告辞,萧肃没留他,挥手便让他回府,孰知言卫卿走了一半又回来,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言大人还有犹豫的时候?”萧肃垂首批折子,看他这要说不说的模样,挑眉略有些揶揄地问道。
言卫卿无奈,直说道:“我总觉着,利用姑娘家是件不妥当之事,你若是对瑜瑶郡主无意,就莫要做这些让人家误会的事儿,她毕竟是要进宫做皇后的女子。”
“本王说了,对她,是认真的。”萧肃放下朱笔,同样肃正的与他说。
“那你为何,能容她进宫做旁人的妻子?”这一点,是言卫卿先前单独坐在这儿,想了许久也想不通的。
想到那个无论何时都颇有活力的小丫头,萧肃薄唇微勾,“你说错了,本王不能容她做旁人的妻子,本王是要她先做嫠妇,所以皇上往后不会再起身了,且你不觉得,皇宫这谭死水,太过无趣了么。”
“皇上的病,究竟……”言卫卿默然良久,又问。
萧肃扯唇,“本王倒是想下手,但,那那身病,是报应,与本王可无干系。”
“那我便信你,只是瑜瑶郡主那里……”言卫卿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言卫卿,她会是本王的人。”萧肃有些不悦。
言卫卿还未反应过来,“所以?”
“少关心她,少提及她,少看着她,本王会将她照料妥帖。”
“……行,下关告退。”言卫卿噎了又噎,终是将那句‘往后你如愿打算如何待郡主’给咽了下去。
萧肃看着宣纸上无意识写下的‘小酒’二字,心情滋味莫名,只是没有抵触罢了,或许他比自己所想象的陷得还要深。
云靥睡了漫长的一觉,醒来后发蒙了许久,才慢慢清醒过来,她胳膊肘压着软枕,慢吞吞地坐起身,还未等她完全坐起来,阿耶就冲了进来,见着她瞬时眼圈就红了。
“哭什么?”许是许久未说话了,云靥嗓子沙哑,喝了半杯水后才好许多,“是那酒的问题吧?不怪你们,是我没想到,原来,我这么招仇恨呢。”
“郡主,都怪奴婢们不谨慎,这才让郡主着了道。”阿耶和阿些跪在她床前脚踏上,言语神情间懊悔极了。
云靥摆手,“无碍无碍,往后小心些便是了。”
“老奴听说郡主醒了,特来请安。”隔着内室的屏风外头,忽而有一道略微苍老的嗓音传来,云靥定神看过去,模模糊糊见着屏风那边有个妇人身影。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