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一顿。
“主子,前面似是有些不对劲。”胥归轻声道,稍稍挪开让他们看过去。
就着他手中火折子的光芒,萧肃眯起眼睛打量前路,较之方才走过的路,前面这段路面显然平坦许多,旁边的山壁却陡峭的奇异。
“有机关。”萧肃环顾一圈四周,唯有眼前这条路可走,既如此,这条路的机关定会凶险万分。
云靥蹲在地下找了块轻巧的石头扔过去,那不及拳头大的石头在地面上咕噜咕噜滚了很远,也未见那条路上有任何动静。
“这?”胥归挠挠头,有些不解。
云靥想了想,又从身后路上挑挑拣拣了快较大较重的石块,奋力扔出去,这下机关有了动静,数不清的利箭从山壁中疾射而出,可以想到,若是方才他们走过去,定然被射成了筛子。
萧肃一直冷眼看着她的动作,见此情状,道:“倒是机敏。”
云靥原以为是在夸自己,不料他又接着道:“竟能想出这法子。”
很好,此人她记住了,等出去了......以后见着就绕道走!他该庆幸自己是个喜好平和的人,不然非暴打他一顿不可。
“主子?”胥归向来将晋王殿下当做无所不能的神,习惯性的等主子下令。
孰知萧肃指了指身后的一地的石头,懒声说:“多扔几次。”
云靥默默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会出什么才智决绝的主意,不想是个笨方法。
不过办法虽笨了些,却也管用,扔上个数次,机关盒里的利箭总有用尽的时候,不过,谁知道这得扔到什么时候!
还有这扔石头的人选,云靥默默缩了缩身子,胥归已经把续燃的火折子卡到墙缝里,弯腰去捡石块了,萧肃盯了会儿面前的一地利箭,转过脸时看见她站在一旁,挪步离她又远了点,随口问:“你为何不动?”
云靥深吸一口气,反问他:“你为何不动?”
“主子无需动手,有属下在。”胥归立马回道。
行吧,真是个忠心耿耿的仆人,云靥噎住,想到此时自己的男儿身份,无奈的弯腰,只是石块较重,搬了几块后她便累的不行,娇嫩的手上也不少地方磨破了皮渗出血丝来。
虽然有些疼,但云靥却搬出了干劲,一趟一块毫不含糊,这让胥归都有些侧目了,看不出来,这长得瘦瘦弱弱斯文人模样的男子,却还挺有力气的。
也不知搬着扔了多久,那条道路上总算是没动静了。云靥歇了口气,从腰间解下水袋洗了洗手,免得石块上的灰染进伤口里,处理好后,她想也未想地将水袋递给胥归。
胥归不禁有些愕然,这斯文人不仅有力气,还愿意将水袋分享给一个下人,当真是与他惯见的那些人不同。
“谢了。”胥归看了眼晋王,见他并无表态便知是允的,便也不客气,接过了水袋。
云靥小心地跟着他们往前走,前路黑得越发厉害,在一处岔路口,胥归蹲在地面上就着火光仔细观察一番后,他指着近旁的一块石头说道:“主子,这条路看起来当有人走过,且还不久前。”那块石头上有一块像是不慎刮下来的布片,布片还算新,上面的灰尘也并不多。
萧肃点头,率先往前走去。
也不知是设置机关的人太过自信,还是鲜少有人来过,他们一路畅行,竟未再见到机关或是什么其他的埋伏。
倏地,前方的萧肃停下脚步,折了个方向,朝另一条路走去。
云靥先是不解,跟着转过去后,眼睛一亮,有风!丝丝缕缕的风如柔软的丝帛一般拂过人的面颊,这就意味着,出口就在不远处了。
因为有风的缘故,胥归手中的火折子燃烧了快了些,在他们隐约望见前方透着的光芒时,火折子闪了闪,灭了。
紧走几步,光芒愈盛,明晃晃的日光将洞口照耀的一览无余。云靥揉了揉乍见如此明亮的光芒有些酸涩的眼睛,心中蓦然涌出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让她心情极好,唇边扬起一抹笑,不自觉的看向身旁几步远的男人,一息后,她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再不去看那人。
洞口条条缕缕的青翠藤蔓随风轻动着,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对他们这三个外来者窃窃私语。迈步踏出洞口后,云靥仰脸看着天边的落日,恍然知晓,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只不过他们在洞里待得久了,看着夕阳的光就是极为明亮的。
终于走了出来,云靥松了口气,也没了再探险的心思,一心只想着赶紧回云川,且若是用暮食的时辰被阿爹发现她不见了,指不定会急成什么样,若是落在有心人耳里,估计还能以为她逃婚了。
然后,绕过一个小山包后,云靥看着不远处的情景,惊得愣住了。
前面赫然是一个村落的入口,路边还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胡家村’。而令云靥惶惑的是,村子里房屋完好,炊烟袅袅,还能隐约听见孩童的笑声,和妇人呼唤孩子归家的叫喊,这如此生机勃勃的模样,同传闻里闹鬼荒废的村落大相径庭。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