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放心,我保证办好”,虾嘎笑容明朗地应下。
“那我回家补觉,熬了一宿,有点撑不住”,祝愿顶着黑眼圈,压根儿不用装样子,她让虾嘎把车开回小威尼斯人,自己走到没人的地方,脱下长衫和帽子,丢到地上,步行了十几分钟,拦下一辆三轮车,掏钱雇司机送她一程。
回到安全屋,祝愿第一时间联系赵厅,向他汇报过去12小时内发生的事,“吴尼哆被处死,虽说对我们不利,但也没糟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指使他刺杀沙惕的人就在三和帮,这个幕后人和宋景明书记的案子八成有关,我会继续追查,抓鱼就要抓大的,至于陆离,我觉得他可能已经不是我们所期望的那样子了。”
赵伟光说:“一事不烦二主,你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吴尼哆当时能顺利入境,说明G省有接应他的人,咱们两头查,相信会查出眉目。陆离嘛……你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再观察观察。”
祝愿不情愿地说:“那好吧,反正没有他,这件案子我也会查下去的。”
赵伟光知道她有情绪,但看破不说破,转移话题,“那个肖慎之我查过了,他原名郑辉,1968年生于云南省德宏州芒市,曾在当地缉毒队做协警员,2003年离职,开了一家进出口公司,经常往来中缅边境,3年后结束生意,移居缅甸大其力,帮毒贩老大培训运毒的马仔,包括开车探路、绕关避卡、甩开盯梢的人等反侦查手段,此外还教马仔被抓后如何狡辩脱罪,可以确定的是,2014年以后,他在三和帮内的地位超越丁英,成为沙惕的左右手,此人不一般,你要当心。”
祝愿默默消化了会儿听到的消息,感觉头疼得更厉害了,“赵厅,肖慎之和国内还有联系吗,他当年的同事都不了解他的近况?”
“郑辉是孤儿,他的妻子和唯一的儿子遭遇车祸身亡,在国内没有任何亲属,当地公安局的人说他和同事们关系疏远,像聚餐之类的活动几乎从不参加,自从去了缅甸更是断了音讯”,赵伟光补充说。
“肖慎之的事另说,赵厅,宋景明书记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转?”,本来吴尼哆是暗杀案的最大突破口,然而自己非但没抓住他,还让他死了,所以祝愿迫切希望宋书记能醒过来,好减轻她工作不力的负疚感。
赵伟光沉默不语,祝愿突然感到很不安,忍不住再一次确认,“宋景明书记,他,他没事吧?”
“就在上周三,老领导没有挺过去,心脏衰竭发作后,抢救无效……”,赵伟光说不下去了,停了好久,挤出声音,“他去世了。”
祝愿头痛欲裂,她紧紧揪住头发,缓了好一会儿说:“赵厅,如果我早一步抓住吴尼哆,至少,至少宋景明书记……”
赵伟光安慰她,“小祝,你不用自责,老领导这件案子,公安部已介入调查,就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线索来看,不仅仅是简单的刑事案件,还牵涉到贪腐,暂时就不细说了,你秘密侦查一定要慎之又慎,关键时刻,保命要紧。”
“好”,祝愿嘴上答应,心里却另有计较,她决定加快调查进度,监视陆离的活儿暂时放一放,先找出三和帮的内鬼。
清迈,帕辛寺。
沙惕礼完佛走出正殿,看了眼陪在身边的肖慎之,闲话家常,“都多少年了,你还没放下?现在找个女人还不晚。”
肖慎之摇头,望着一丛茉莉花,怅然道:“我老婆和儿子的灵位还在家中摆着,人生已过半,下山的路还是一个人慢慢走吧。”
沙惕喜欢聪明人,有野心但不过分,知道自己的位置,从不逾矩,不像有的人得陇望蜀。
他目光沉沉地眺望天际,“你建议把合法事业独立出来,我最近一直在考虑,觉得可行,给兄弟们留条后路,黑道混不下去,还可以做正当生意,混个温饱,老大明智能担起来,即使不能,就请职业经理人帮他,这方面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在金三角打下的江山交给谁,老三明杰烂泥一摊,除了吃喝玩乐,没有一件事在行,明修……唉。”
二公子谭明修与父亲断绝关系,金三角无人不知,肖慎之避开这个令老板不痛快的话题,转而问:“动塞萨这件事您打算交给jiva和P.N做?”
“jiva这孩子我第一次见就觉得面善,心里也不是没有怀疑,所以我派人到香港查过她,从出生医院到幼稚园的资料都能对得上,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她和老三明杰有点儿像,生活奢侈,但比老三靠得住,我想栽培她,毕竟是丁英唯一的后代”,沙惕感怀往事,幽幽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就信过两个人,一个你,一个丁英。”
肖慎之垂下眼皮,掩住一闪而过的嘲讽,说:“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沙惕微笑,“P.N是把刀,他用五年的时间向我证明自己的锐不可当,是时候给他机会施展身手了”,虽然以后的事说不准,但只要利用这把利刃除去贰心的叛徒就足够了。
薄薄的雾轻纱般在山林间弥漫,一条小船熄灭马达,趁着朦胧的夜色,划入湄公河畔的水椰树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