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的事,太危险。历史上有因踢球太臭挨枪子儿的足球运动员,挨枪子儿的钢琴家倒没听说过。
就因为老爸这套执拗的歪理,她和祝福从小被管制,失去了很多乐趣,成年后她不爱回家,怕被唠叨,慢慢的与弟弟疏远了,见面不亲还老掐架。
或许即将离家,祝愿意识到自己陪伴亲人的时间太少,她轻声叹口气,忽然觉得对祝福来说,她这个姐姐不是一般的差劲。
但公平讲,敌意是双向的,祝福对他也不怎么样啊。
不出十秒,内疚的情绪散了。
有她这么一位好看又大方给零用钱的姐姐,祝福就偷着乐吧。
晚饭做好,祝愿帮尤佳布置饭桌。
洋牡丹摆在饭桌中央,热菜热汤端来,混着饭香勾人食欲。
电话铃响了,尤佳起身去接,挂线后歉然地说:“明朗让咱们先吃饭,唉,说好了请你,他倒失约了。”
祝愿忙说:“没关系,霍队长忙集训,分身乏术。”
兔兔露出失望的神情,“爸爸又不回来吗?”
尤佳脸上有丝落寞闪过,苦涩地笑笑,“爸爸明天回家看你。”
做军嫂难啊,祝愿心想。
有客人在,尤佳振作Jing神,招呼祝愿吃菜。
“明朗说他喜欢有个性的兵,以前,他也带过一个人回家吃饭。”
祝愿随口问:“谁啊?”
“一个叫陆离的小伙子”,尤佳托腮回忆,“感觉很容易害羞,一说话就脸红,我问他为什么不留在军校继续读博士,他说想挑战自我。”
祝愿放下筷子,憋住吐槽的欲望,你说你一高Jing尖人才不好好搞科研,跑金三角卧底干吗?万一把聪明才智用到犯罪上,这不是给社会添乱么。
“但没多久,他就离开了部队,明朗常常替他惋惜——哦,对了,我们还有张合照,你要看吗?”
尤佳拿来一本相册,翻开,神情怀念,“那时候大家还年轻,特别是陆离。”
女孩坐在中间,眼神明亮,霍明朗紧紧挨着她,另一侧的男孩笔直坐着,眼睛却没看镜头。
这是返回G市前,祝愿得到的最后一条有关陆离的情报。
霍明朗亲自送祝愿去机场,路上问她,“紧张吗?”
“神清气爽,我现在完全不紧张”,祝愿是考试型选手,越是大考她越镇定。
“听说你给集训的特战队员们送了一车鸡鸭鱼rou,还空运了新鲜的雪花牛rou,费了不少事吧?”,霍明朗笑着说。
“还行”,祝愿说,“后勤部门的领导比较通情达理,况且我不过身体力行军民共建,鱼水情深的优良传统,不是有首拥军秧歌吗,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送给那英勇的八呀路军。”
“不容易呀”,霍明朗笑,“你一小年轻还知道这么有年代感的民歌?”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爷爷打过鬼子,参加过人民解放战争,去过朝鲜,他是一名老兵,脑子还清楚时,最喜欢看的节目是军事节目,最喜欢听的歌是军歌,我是他一手带大的,可以说耳濡目染吧,大部分军歌我都会唱。”
霍明朗沉默了会儿说:“你爷爷他现在怎么样?”
“老年痴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如果病情恶化,很可能谁都不认识了,不过对打仗时的事倒记得清清楚楚,也记得牺牲的战友。”
历经生死的情谊连同那份记忆,衰老、疾病、即使死亡也无法夺去。
霍明朗无声叹息。
车在航站楼前停下,他把一份手绘地图交给祝愿,“回去后把路线记到脑子里,一丝一毫都不要弄错,这几条小路藏在到处都是沼泽的深山老林中,只要走错一步,你可能就会陷进泥潭再也出不来了。”
祝愿接过地图瞄了眼,“我还以为是绝对安全的路呢。”
“正因为绝对不安全才没人走,你想迅速从境外撤回境内,就牢牢记住我给你的路线图”,霍明朗顿了顿说,“陆离曾经是特种兵,反逼供训练、军事素质、身体极限素质、心理素质远超常人,所以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相信他会背叛军人誓词,而和犯罪分子同流合污。”
“那万一呢?”,祝愿追问。
霍明朗很久才回答,“那他就是最危险的敌人,请你铭记,绝对不要朝敌人预期的方向移动,不要露出破绽,因为陆离是狙击手,他善于锁定目标。”
“多谢忠告,霍队长,我走了”,祝愿下车。
“祝愿,希望你——”
祝愿扭头,笑得一脸灿烂,“霍队长,千万别给我立Flag,什么希望我安全,凯旋而归之类的都不要说——难得你今天休息,回家陪陪尤佳姐和小兔,挽回下民心”,她背对着霍明朗挥挥手,走入值机大厅。
霍明朗盯着合拢的感应门,静静点了支烟,很多年前,陆离也是这样走出他的视线。
英雄不回头,可他希望战友归来。
按照赵厅长的指示,祝愿先搭民航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