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偷龙转凤,但偏偏如此明显的漏洞,除了他以外,身边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有媒体记者过来敬酒,称赞程杏飞在戏中与戏外截然不同,演技卓绝。
程杏飞和那名记者碰了杯,说:“那看来我确实表现的不错,今天就连沈导都说我像是两个人呢。”
沈郁休:“……”
不过沈郁休又不能当着这么多媒体的面戳穿真相,只能勉强咽下了杯中的酒。
媒体宴结束后,沈郁休本想再和程杏飞聊聊,但她身边的保镖却先一步护着她离开,那样子仿佛沈郁休是什么病原体。
沈郁休:“……”好气。
算了——反正他知道她们不是一个人,她们也知道他知道她们不是一个人,但是她们偏要装作她们是一个人,现在还想骗他不知道她们是一个人……
他沈郁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所以这辈子要被罚说绕口令?
……
沈郁休带着一肚子闷气回到酒店,简单冲了个澡,上床继续看剧本。作为导演,他的工作比普通的演员要多很多,方方面面都要兼顾。
但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只看了一会儿,双眼便疲惫地合在了一起。
剧本从他手中滑下,落在地上。
沈郁休沉沉睡去——然后,他再次坠入到那个熟悉的梦境之中。
只是这次的梦,比以往的都要更长、更真实。
战马嘶鸣,尘土飞扬。马蹄踩过泥泞的土地,溅起片片尘土。
刚开始,沈郁休以为地面如此chaoshi,是因为刚下过一场大雨。溅起的泥土落在他的靴子上时,呈现出一种黯淡的红色——他便意识到,打shi这片土地的,并非是雨水,而是鲜血。
他身穿铠甲,端坐在健壮的马背上,触目远望,一座巍峨的城墙矗立在远处,然而却不见那城墙上有任何执勤的士兵,城门紧闭,呈现出一种衰败的颓态。
在他身后,是同样杀气腾腾的Jing兵强将,他们浴血奋战多日,一直从辽阔的草原打到了中原腹地,只要再往前一步,那巍峨的皇城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哈哈,花朝那群怂将孬兵看来都被吓破了胆,不敢出城应战!”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副将仰天大笑,高举起手中的大刀,“勇士们,跟我杀进城去!你们渴望的财宝就在这城墙后面躲着,你们能掠来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听说,这中原女人皮嫩rou滑,比兔子还要柔顺,不知受不受得了咱们草原男儿的‘粗糙’?!”
话中的猥琐之意令人作呕,听着格外刺耳。
然而,沈郁休只是这梦中的过客,他没有办法更没有能力制止。
就在他以为这场闹剧只能这样结束时,他——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他所“附”身的人——居然开口了。
“住嘴!!”沈郁休听到“自己”大声呵斥那位副将,“传我的军令,进城后,第一不准烧抢掠夺,第二不准伤平民百姓,尤其是妇人、老者、幼童!”
他的话一出,副将虎目圆瞪,冷哼连连:“将军,每次大军出征,可汗都会应允,攻下一城后可以掠城三日、七日后止杀,你现在不允许勇士们掠城,是要违抗可汗的命令?”
沈郁休虽然身在梦中,但不知为何,他对现在的情况了如指掌。面前的副将虽只是个副将,但他却是匈奴王身边的亲信,年纪已近四十岁,时常倚老卖老。这次挥军南下,这位副将总是阳奉Yin违。他生性暴虐,总爱凌虐下人,若由得他夺到军中大权,到时城门一开,必定浮尸千里。
想到这里,沈郁休更为愤怒了。
“我是可汗钦点的将军,若可汗怪罪,我自会解释!我最后再说一遍,进城后,不许烧伤掠夺、不许屠戮百姓。”沈郁休厉声道,“违者,军法处置!!”
那位副将脸上闪过一丝不忿,但被身旁人拉住了。
沈郁休知道,对方并不信服他——不过无所谓,他要的也不是这些野蛮人的信服。
沈郁休策马前行,大军跟随着他的马蹄声,一同向那座都城进发。
马蹄疾驰,兵临城下。
就在此时,伴随着呼啸的风声,隐隐有丝竹钟鼓声传到耳畔。
他拉住缰绳,马匹嘶鸣一声人立而起,终于止住脚步。大军随他一同止步,男人抬头望去,只见在那高高的城楼上,有道曼妙动人的身影,矗立其上。
红色舞裙包裹住女孩的身体,一头青丝用金簪高高挽起,她背着光,烈阳自她头顶洒下,让沈郁休看不清她的面容。
“敢问城下,可是呼延将军?”那女子出声询问。
这一幕,沈郁休曾在梦里见过无数次,每一次,他都会高声回答:“正是在下!敢问姑娘是?”
“本宫花昭。”那女子语气骄傲,巧笑倩兮,“我是来为将军献舞的。”
大军里响起窃窃私语。
“花昭?莫不是那个花朝公主?”
“听说花昭公主是花朝最有名的美人,被番邦人称作‘国之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