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第二次他单独和刘岱待在一起。
上一次,是刘岱要把谢靖赶到南京去。
刘岱也不卖关子,“兵部尚书一职,去岁到今,悬而未决,宜早做定夺。”
朱凌锶说,“太师所言极是,便与太傅商议,早早定下来,朕也能安心。”
意思是,你自己去和徐程吵,不要带上我。
刘岱见小皇帝不上套,又说,“臣等均是为社稷思虑良多,奈何难有定论,愿听御旨纶音。”
“那太师索性便依了太傅如何?”朱凌锶事不关己一般,把玩着桌案前的镇纸。
刘岱心中不豫,面上却一点儿都不显,他沉yin片刻,便笑了起来,
“陛下,去年江南一带,风调雨顺,农桑商旅,无不进项颇丰。户部后半年,就收了八十万两银子。”
“什么,”朱凌锶一抬头,撞上刘岱的笑脸,知道自己中计了,又匆匆低下头去。
这老头子,果然是来谈条件的,可恨自己沉不住气,泄露了底牌。
如此,也只能明人不说暗话了。
“太师既说不动太傅,又如何去管何大人。”
朱凌锶说的何大人,就是户部尚书何烨。
“臣自有办法,”刘岱目的达成,又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等他离开后,谢靖走进来,朱凌锶脸有点发烧,十分不好意思,“谢卿,朕说错话了,”乖巧得像个知错就改的小学生。
谢靖早就料到,此事会闹到朱凌锶这儿来,倘若加以利用,虚与委蛇,或可一解燃眉之急,甚至……
可惜小皇帝太嫩,没演出谢靖写好的剧本。
“皇上不必忧心,明日上朝,一试便知。以臣之见,当无恙。”
谢靖看着只比桌子高一点的朱凌锶,想着要让小皇帝和刘岱那老狐狸周旋,实在是太难为他了,便柔声说,
“左右他们越不过陛下,周斟在朝上,我也在殿后等着您。”
第二天一上朝,刑科给事中就上奏,要补齐之前欠曹俊时的工程款两万两银子,并且言明大炮是为朝廷造的,这钱必须由户部出,之前皇上垫付的三万两,也要退回去。
何烨自然不愿意,正要据理力争,刘岱忽然轻轻咳了一声,
“不知蜀地去年发了多少盐引?”
此言一出,何烨立即噤声,徐程一见不妙,也不愿多言,就说,“把钱给他补上就是。”
朱凌锶没想到,困扰自己那么久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当然,刘岱对于造大炮,和区区五万两银子,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甚至也和徐程他们一样,觉得小皇帝只是个身体羸弱却酷爱战争游戏、用武器来壮势的虚弱的孩子。
他对朱凌锶说,“皇上,有了银子,您可以尽情造大炮了,不用都漆成黑的,鎏金的也行。”
要不是为了钱,朱凌锶真想骂人。
鎏金你个头。
钱已落袋,现在是朱凌锶投桃报李的时候了。
刚刚吃了亏,在兵部尚书人选上,徐程便寸步不让,誓要把罗维敏推上去,刘岱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两派自然又吵了起来。
朝堂上乱成一锅粥,刘岱忽然大吼一声,“你们在天子面前,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各位都是读书人,要脸,便整了整衣袖,各自退回站好,徐程便说,“太师若为百官垂范,宜为社稷计,选纳贤才。”
就连朱凌锶,也觉得徐程这话不大对,说罗维敏是贤才,那方严就是庸人了吗?这倒也未必。
“罗、方二位大人,难分伯仲,兵部只有一个位子,太傅却作何解?”刘岱也不得罪罗维敏,却把问题抛给徐程。
徐程果然就说,“那就依徐老尚书所言,由皇上定夺。”
说着目光直视朱凌锶,神采奕奕,充满期待。
他是顾命大臣,又教朱凌锶念过书,和皇帝关系不错,他的亲信门生谢靖,如今是朱凌锶的讲官。小皇帝对他们这几个老臣,一向感情很深,十分恭顺,于情于理,都不会输。
于是,朱凌锶就在徐程殷切的期待中,说出了自己在这场戏里唯一也是至关重要的台词:
“那就请方大人执掌兵部吧。”
徐程的表情僵住了。刘岱笑而不语,低头摸了摸自己那把胡子。
简在帝心,乾纲独断。呵呵。
若只是朱凌锶自己要选方严,徐程自然能让他打算落空,就和点状元造大炮的事一样。
可是方严背后是刘岱,就连徐程也无可奈何。
胜负已分,无事退朝。朱凌锶回到殿后,见了谢靖,声音还微微发抖。
他鼻子有些酸,不知为什么,就是很委屈。
谢靖快走几步,赶忙把他抱在怀里,朱凌锶哽咽着一抽一抽的,谢靖轻叹一声,轻拍小皇帝的背。
可怜一朝天子,竟然要在别人手底下讨钱花。
这时,朱凌锶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