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你这打算送什么?”
宁莞早把这事抛脑后了,哪里记得,转了转思绪,答道:“我可没什么东西,就准备一瓶回春露好了。”
王大人:“你有数就成,我就给你提个醒儿。”
说完这话,王大人便起身告辞,宁莞再待了会儿,抱着七叶回家。
待她回到府里,芸枝便小跑着迎上来,附耳低语,“西屋里的,半个时辰前晕倒了,在那边搁了张椅子靠着呢。”
宁莞也不想过去看,到药房里取了一粒药丸给芸枝,“拿给她,叫人走吧。”
芸枝指了指外面,问道:“这是给那边解毒的?”
宁莞嗯了声,埋头弄她的药草,芸枝笑眯眯道:“我还以为小姐不会给呢。”
宁莞抬起头,笑道:“他若是死了,不得往你姑爷身上甩锅。”
芸枝咧了咧嘴,她嗔道:“什么姑爷啊,你俩还没成亲,早着呢!”
这孝期不说三年,至少两年里莫说喜事了。
她边往外走,边暗是心里嘀咕,说起来这俩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好上了,奇了个怪。
老嬷嬷从芸枝那儿拿了药,带着楚二夫人忙是回了府,宣平侯府解毒的解毒,养病的养病,疗伤的疗伤,也不必多提。
宁莞每日忙着书院之事,少有空闲。
宫里告示一张贴出去,有官印在,也算是官方文件,住得近的州城里有感兴趣的,已经有不少人往京里来,就一心等着日子。
宁莞这头忙,楚郢那边也在一个细雨绵绵的下午到了合城。
他牵着马,一手打着伞,望着山间葱葱郁郁的林间小道,慢步穿行。
再一次过来,心绪是截然不同的。
唯一相似的,即是有所求了。
楚郢将马拴在树下,拨开挡路的繁盛枝叶,顺着久无人踩踏,野草遍地的幽静一路往上。
约有小半个时辰,Yin云叆叇的天上停了雨,他收了伞,一眼可见立在山中的茅草屋蕴着水汽,有母鸡咯咯的叫声一遍遍回荡。
第86章?
茅草屋的主人是位道人,?身着灰衣道袍,?布巾束发,歪歪斜斜地簪着竹棍。下颌处蓄有胡须半尺,?是花白的颜色,?沾了雨水,?胡乱拧成了几绺,?颇有不修边幅的随性恣意。
他在shi溜溜的地面来回撵着老母鸡,?突然捂嘴重重打了个喷嚏,?扭过头看向篱笆外,?惊得往后连退了两步。
楚郢做礼,?“冒昧拜访前辈,?晚辈失礼。”
道人支了支腿,恍然惊奇,一路前去,?拉开门来。
他左看看右看看,将人拽进来,指着屋里的木椅子,?又挠了挠后脑勺,?“坐吧,坐吧,?我可没什么招待客人的。”
说着便去取了两碗晨时新打的山泉水,搁在四角方桌上。
道人看罢良久,挤着脸,皱成一团,?问道:“上门拜访?你认得我啊?”
楚郢端正了身子,道:“是,曾从某些人的话里听说一二。”
道人也不大深究他所言的某人是何方人物,只乐哈哈道:“不容易,不容易,认得我的人可少得很。”
言语稍顿,又虚了虚眼,“不过啊,我看年轻人你这面相……有点儿眼熟。”他点着手指算了算,哎哟一声,大呼道:“我俩有缘,这缘分算起来好像还不小嘞。”
道人不待他作何反应,便一拍桌子,“既然有缘,你且说来吧,此番所谓何事?”
楚郢面容沉静,回说了失忆之事。
道人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水,“失忆是病,伤了头吧,这得找大夫啊。”
楚郢摇头,“不成。”
自当年在兰昉城始,他看过大夫无数,并非外伤所致,似也无内伤,皆找不到病由。盖因如此,后来便渐渐放弃,全由着去了。
他顿了顿,“前辈知道……裴中钰吗?”
道人眯着眼,拍着额头半晌,慢悠悠钻进左侧的小屋里,在箱子里一堆发霉的书里翻来翻去,总算翻出一竹简来。
他边看边往外走,念道:“我记着,我记着呢,看,大晋和盛年间,裴家的小子来过我的。他叫我帮忙……帮忙,对,帮忙找他媳妇儿。”
道人说着一拍手,又腾腾地往里跑,又扎在书堆子里翻了半天,摸出一份信笺来,递给楚郢道:“没记错没记错,你看,你看,这还是当年他和他媳妇儿成亲送来的请柬。”
请柬红封,染了花汁,久经岁月,也不知怎么放置的,仍是完完整整,连里头的字迹都没一丝褪淡。
楚郢看着上方的名姓,突地抬头,指着那裴中钰的字,道:“这是我。”
道人已经看完了他用来记事的竹简,往桌上一放,“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这糟老头子?”
楚郢蹙眉,“可我忘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老天爷也不能总偏爱一人吧。”
道人肩头稍放低了两分,视线越过敞开的木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