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隐约中她只能感受到无尽的愤怒强压在她身上,她仍在苦苦挣扎。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愿意嫁给我是要想利用我替你爹报仇!是不是!没问题啊!只要你现在从了我,对天发誓说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绝不丢下我,我不会计较的!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玄威歇斯底里,话语颠来倒去,像疾风骤雨在眼前肆虐,渺渺根本无力反抗。
她不知道玄威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然而事已至此,她只能拼命护下自己,宽慰道:“威少爷你冷静些!我没有背叛任何人!我……我接近义军都是为了报仇!”
玄威目瞪口呆地望着狼狈的她,止住了侵略的欲望,眼中含泪道:“你说真的?”
渺渺匆忙点头,即便身上已被□□出好几处淤青,她还是强装镇定。
玄威忽然又靠近了些,在渺渺耳边虚声道:“八妹你真的好聪明啊……你怎么这么聪明呢……我真的舍不得你啊……”
他时强时弱的呼气声让人感到浑身毛孔倒竖,渺渺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玄威咧嘴一笑,从怀中摸出一瓶药罐,用一只手揽着怀中的小羊羔,又用另一只手笨重地打开罐子,摸出仅剩的一颗黑丹。
“八妹,你我都是苦命人,我知道你很好,肯定不会背叛我,这是我为我们的婚事向天神求来的仙丹,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从今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我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玄威眼神恍惚,一片灰暗,他的笑意将脸上的肌rou拉扯得极为扭曲,硬是将渺渺的嘴巴撬开,把自己咬去半截的黑丹塞了进去,强迫她咽下。
“唔……”渺渺感到喉咙里的黑丹化作了千万只蛊虫,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全身,渐渐地,体内一阵燥热,她的眼角止不住地淌泪,绝望地凝视着头顶的天花板。
无异哥哥救我……
救我……
我好痛苦……
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我要报仇……
玄威见她瞳孔透出了一团漆黑,欣喜地将她抱住,碎念道:“这才是我的好八妹啊……你再也不会离我而去了……”
湖心楼过上了灯火通明的日子。
欢歌笑语,满眼皆是,太平一经粉饰,就变得格外动人。
渺渺惊恐地坐在阁楼里,手里紧紧攥着染血的匕首,屋里空无一人。
她此刻已然梳洗干净,只待湖心楼敲锣打鼓,迎她过去看戏。
玄威撤走了yin香阁所有守卫,因为他再也不用将她困住,他一向明白,心已远去的人是永远也唤不回来了。
洛绍兮张罗着中元节的祭品搁置,俨然成为湖心楼的主心骨,众人来来往往,在他的指引下井然有序。
玄威见了一派欢喜,叹道:“洛二哥!果然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用担心!”
洛绍兮像往常一样回身作了个揖,他今日难得地换上了一身隆重的黄袍,上面绣着洛水云纹,手上的扳指更是被擦拭得晶莹润泽,乃是洛神山庄当家之征,他忽而对玄威意味深长道:“哪里的话,这二十年来,威少爷Cao的心从来就没有少过。”
119 失控
玄威的眉梢微微挑动,似笑非笑地望着洛绍兮,咂嘴道:“客气客气。”
洛绍兮没有再说什么,穿梭于湖心楼来往的下人之中,唯有身后一双渗人的眸子紧紧锁在他身上。
崔管事见戏台上已经扮得有模有样,哈腰引着玄威往席上一坐,正想阿谀奉承几句,却发现玄威始终凝神望着洛绍兮,片刻也离不开眼。
“威少爷?”崔管事尴尬地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刻意提高了些音量。
“他也要杀我。”玄威下意识脱口而出。
“威……威少爷!您在说什么呢!”崔管事一阵发颤,见玄威的眼神里缠着丝丝绕绕的诡谲,不由得背脊发寒。
玄威的神思似乎游走开来,把玩着手里的瓷杯,任其在桌上颠倒翻滚,发出晃动不安随时可能破碎的声响。
鬼戏开唱,细嗓高亢,巫师在台下一同作法,焰火袅袅,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洛绍兮也饶有兴趣地赏着眼前的好戏,风平浪静的神情里寻不见一丝破绽,忽听玄威在耳畔道:“洛二哥,你这身衣服可没二十年前穿着Jing神了。”
“二十年,如何不老?”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洛二哥当年出卖亲人的模样看着更嚣张,现在反倒长出一副正派的嘴脸了。”
玄威满怀期待地盯着他,可洛绍兮却不假思索道:“威少爷说笑了,只是当初的亲人都不在了,再无人可出卖,自然没办法嚣张起来。”
玄威一时哑然,不情不愿地放弃了追问,洛绍兮将手中的折扇徐徐张开,逗趣道:“威少爷若觉得我无趣,我大可再给少爷您演一段背叛。”
“不用了。”玄威龇牙咧嘴地吐出三个字来,笑容变得格外扭曲。
yin香阁寂静无声,宇文无异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