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丧家之犬,乘胜反扑而去。
霍离秋眸色平复,担忧地望向无异,可他却又惊又喜地迎了上来,忘却一身的筋疲力尽,欣然道:“阿姐你怎么来了?”
“别问了,东林着火的事已经全城皆知了,应该很快就有玄氏的人赶过来,你赶紧找个地方躲着!别被玄人抓个正着!”霍离秋严词厉色,连寒暄几句的情面都不给。
无异还以为自己竭力扑灭了半场林火至少能讨个表扬,哪怕只言片语也行,岂料霍离秋根本没有在意,生怕他被玄兵逮住了,给她添了麻烦,一时气不过,对她闷声不理,离秋没想到无异如此反应,一片茫然。
“哎哟,真是女中豪杰啊!”鱼阿见霍离秋年纪尚轻却有如此功力,禁不住长叹一声,转而对无异佩服道,“怪不得你上次说咱少主比不过你阿姐,原来是真的!”
无异本就在生闷气,听着鱼前辈夸赞霍离秋,只好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心里却偷抹了蜜,偏偏还要绷着一张脸。
霍离秋朝着前辈恭敬地作了个揖,还未谦虚地回上几句,却见周围的义军兄弟们忧心忡忡地望着她,霍离秋越发茫然,还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对劲,却见鱼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兴奋道:“不知姑娘芳龄几何,家住何方,可否婚配啊?”
义军兄弟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宇文无异差点一个趔趄,匆忙跑上去挡在阿姐身前,忐忑道:“前、前辈,你问这个干什么?”
在旁一位兄弟司空见惯道:“你们千万别见怪啊,咱这个鱼老大,除了日常打打玄狗外,就是到处为咱们少主物色少夫人!”
话音未落,众人齐齐大笑起来,像是回忆起什么逗趣的过往,三两成群地聊了起来,鱼阿故意大咳一声,虽是被当场戳穿失了面子,仍旧理直气壮道:“你们懂个啥!这少主再过几年就到而立之年了,我们这些长辈怎能不为他着急?”
无异猛然一听鱼前辈是要为少主大哥说媒,立马调转了方向,对离秋恳声道:“阿姐,我觉得鱼前辈说得很有道理!”
霍离秋愣在原地,只觉自己势单力薄,几乎快招架不住,只好扫了大家的兴,怯声道:“承蒙前辈抬举,只是我早已嫁人,恐怕要让前辈失望了……”
鱼阿的神情当即黯淡下来,颇为失望,揪着无异忿忿不平道:“你小子明明有姐夫,还在这里帮腔!真是个小坏蛋!”
“我我我……”无异刚要开口解释就被霍离秋拽了回去,鱼阿赶紧为自己的唐突赔礼道歉,岂料一个兄弟惊呼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少、少主还在对岸呢!”
“哎呀!我这个鱼脑子!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鱼阿猛一拍脑袋,想起林间小路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结果蒙面人窜出来一打岔,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鱼阿本以为凭少主的身手,即便遇险也能及时逃脱,没想到他与诸位兄弟在这里被蒙面人耽搁许久,回头望去,对岸的林间小路仍是毫无动静,唯有林口的大火妖冶生长。
“不能走啊!这边的火还没灭干净呢!”
“你说什么呢!少主困在那边,要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
“可东林没了,咱们都得出事!”
……
河畔正吵得沸沸扬扬,通往对岸的木桥忽然毫无征兆地碎裂崩塌,残料坠入东去河中溅起不小的水花。
“这……”宇文无异只觉屋漏偏逢连夜雨。
鱼阿脑子里满是浆糊,不得不捋一捋今天发生的事——起先,他们轻而易举地截下了送嫁妆的队伍,其后,有人用河畔大火将他们引了过来,箱车便留在了林间小路,再后,一群莫名其妙的蒙面人窜出来拖延时间,现在连木桥也坍塌了……
想来想去,这就是一场无情无义的调虎离山!
鱼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满腔怨愤无处可撒,只能仰天叱骂道:“洛绍兮你这个王八蛋!都他妈的干了些什么蠢事!”
霍离秋见木桥断裂处整整齐齐,绝非偶发,定是有人故意设下圈套,于是走上前去恭声道:“前辈可否告知对岸发生了何事?”
“别问了,救人要紧!”
无异当即拽过霍离秋从客栈借来的马,正欲绕远路奔赴对岸的林间小路,离秋匆忙拦下他,硬生生将他从马上拖了下来,微怒道:“就你?还有力气去救别人?”
“那该怎么办!难道守在这里浪费时间么?”无异不依不饶,语气极冲。
霍离秋不明白这个小祖宗今天吃了什么炮仗,她说什么话都不听,越发我行我素,一心一意要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前去送死,她忍下一口气,斥道:“你给我起开!”
无异一愣,手上的缰绳立刻被霍离秋夺了过去,只见她翻身上马,疾驰一里开外,再调转马头回冲而来,将至河畔处,她始终未曾牵绳勒马。
“阿姐你要做什么?”无异见河水滔滔,并不太平,一时慌了神。
“救人!”霍离秋目光一凛,趁着这一里路的缓冲劲飞身而起,调动浑身灵力凝于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