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尽显不快。
钱谨裕说了句:“不是。”
钱忠国跳过这个话题,直奔主题:“我和你妈妈到你学校转一圈,听到你又和平庸的同学交朋友,我们苦口婆心、掏心掏肺和你说的话,你又忘了?是不是!”
他不带任何感情质问钱谨裕,一双幽寒的眼神仿佛能射.出冰锥,穿破钱谨裕的身体。
“他们有独立的想法,已经规划好自己未来要走的路,比大多数人头脑清醒,他们非但不平庸,相反我认为将来他们必定大放光彩…”
钱谨裕越说越激动,抬起头热切地看着钱忠国。钱忠国无法忽视钱谨裕眼中星星点点的亮光,那鲜活的神态告诉他,钱谨裕即将逃离他的摆布,他心中警铃大响,说:“H大、B大、Z大等大学,大学生数不尽数,有哪个大学生创业能挺进全国百强企业?我和你妈妈说破嘴皮子,告诫你不能和格局小、家境贫寒的人做朋友,你会被他们带的愚昧无知。你应该和家世好的人做朋友,他们暂时不尊重你没关系,你要忍辱负重,他日你一飞冲天,他们便摇着尾巴巴结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王萍萍声音撕裂,“谨裕,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爸爸妈妈疼你还来不及,不会害你的,你就听妈妈的话吧。”
“爸妈,我成年了,未来该走哪条路,可以让我自己选择吗?”说完,钱谨裕转身走到门前换鞋。
“你是我生的,你的命是我的,你走哪条路,由我决定。”
钱谨裕换好鞋,开门要离开。王萍萍浑身不停颤簌,咆哮地说出自己身体不好,若钱谨裕不听她的话,次日看到的就是她的尸体,然而钱谨裕的脚步只是停顿片刻,铁了心要遵循自己的想法,走他想走的路。
“钱谨裕,你再敢往前走一步,妈死给你看。”
漂亮的水果盘被王萍萍砸到地上,她捡起一块碎片对准静脉。看到钱谨裕停下脚步,他始终背对着自己,王萍萍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知道自己赢了。她当初心慈没用小被子闷死钱谨裕,反而好吃好喝养着他,他的命是自己的,必须任由她摆布。
“妈,这些年我一直不开心…”
“你现在不开心没关系,将来你成为有钱人,天天开心。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为妈想想可以吗?妈身体一直不好,指望你成了富豪,找最好的医生给妈治病。”王萍萍乞求道。
“你出生以后,你妈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你妈被病痛折磨一辈子吗?再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纵观娱乐圈、商业圈,你能说出哪个人不靠阿谀奉承,哪个人不放低姿态巴结地位比自己高的人,成为人上人。没有是吧,所有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自己站到最高的位置上,那么换成以前瞧不起你的人巴结你。谨裕,听爸的话没错,你当务之急就是和有钱人做朋友,他们给你脸色看不要紧,记住要一直微笑讨好他们,乞求他们露一点资源给你,把你介绍给贵族圈里的人认识。古有卧薪尝胆,勾践为了复国,他闻夫差的粪便,吃马粪,以此降低夫差的警戒心,勾践最终复国。”
这是钱忠国经常对钱谨裕说的话,换汤不换药,大体就一个意思。
钱谨裕纹丝不动,钱忠国眼神一暗,决定使出杀手锏,就看到钱谨裕双肩下榻。
“知道了,我回去了。”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浑身没劲往回走。
钱忠国伸头往外望,确定钱谨裕已经走远,他关上门Yin沉地踹几脚沙发,骂几句不堪入耳地脏话,说:“原本以为他被我们训.练成见到有钱人就会摇尾巴的懒皮狗,没想到他还会反抗。”
“他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不听我们的话。”王萍萍不耐烦丢掉碎瓷片,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眼看着我们的计划就要实现,决不允许他打乱我们的计划,你给陌陌打电话,告诉他钱谨裕这边出了一些小状况,不能指望钱谨裕靠近他,他必须主动接近钱谨裕。”
“行,我现在就打。”
——
钱谨裕很晚才回到寝室,整个人变得沉寂。太晚了,室友没有留意钱谨裕的反常,早晨他们才感觉钱谨裕有些不对劲,似乎他们和钱谨裕又回到刚认识的那几天,钱谨裕总是用一层屏障隔离他们,不愿和他们交流。
“伯虎啊,俺是你的翠花。”干毛巾被肖俊一甩,抿着嘴娇俏地冲钱谨裕眨斗鸡眼,他咧开嘴巴,磨了一下牙齿,用小拇指头抠了抠鼻子。
“呕!”钱谨裕还没来得及呕,保世杰率先冲进厕所里努力干呕,“哎呦,我去,翠花,你不去代言减肥产品,实在是太暴殄天物。”
卫生间传出保世杰边吐边吐槽的声音,钱谨裕深以为意点头,女生看到肖俊这副模样,隔夜饭都能吐出来,想不减肥都难。
经过肖俊和保世杰插科打诨,钱谨裕酝酿一晚上的情绪功亏一篑。就这么着吧,钱谨裕倒是没有太纠结这件事,三人急匆匆到食堂吃饭,然后肖俊和保世杰一前一后架着钱谨裕往教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