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烟杆里,点上火,吧唧吧唧吐出烟雾,享受烟雾缭绕的气氛。
钱谨裕见外公不停歇抽烟,牙齿的颜色像茶垢,白色眼球泛黄。他皱眉思考一会儿道:“医生特意嘱咐家人最好别再孕妇面前抽烟,好像烟里有什么化学成分影响婴儿胎儿发育,容易造成孕妇生出畸形婴儿。”
“你这老头子,谨裕和静棠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吧唧吧唧一直吸个不停,是不是显得你特别能耐。”闻言,张外婆笑的像花儿般灿烂的脸瞬间变成黑脸。
张外公准备还嘴,他也没少当着几个孙媳妇的面抽烟,孙媳妇生出来的孩子聪明伶俐,可又想到静棠的情况和孙媳妇不一样,他赶紧熄灭烟。“不抽了,不抽了!”
张外婆瘪瘪嘴巴哼了一声,扭头对张静棠说道:“咱们继续聊,别搭理你外公。”
“嗯。”张静棠眼睛弯成玄月,耐心听张外婆传授养孩子要注意什么。她回娘家几房nainai和婶婶传授给她生孩子养孩子经验,但是她还是听不够。
老太婆当着小辈的面不顾及他颜面训斥他,张外公认为他威严的形象轰然倒塌,他心里不快活,所以他偏头和外孙聊天,丢给老太婆白发苍苍的脑后勺。
大概下午六点,张家人下班回家看到老爹老娘/爷nai一人拉着一个人,老俩口似乎闹别扭,半斜着身子背对对方。
张家人从张三嫂那里得知事情始末,他们不约而同摇头,周大伯趁老爹不在场表扬大外甥。
天气由热转凉,老爹的身体老是出毛病,听老娘说老爹半夜总是咳嗽,老爹身体状况引起张大伯兄弟重视。他们带老爹到医院检查身体,医生建议老爹少抽烟,老爹就是不听他们的话,总是拿心里发苦发愁,用烟麻痹自己解千愁,他们也没办法让老爹不吸烟。刚刚大外甥的话倒是给张大伯提一个醒,可以拿老爹的重孙子吸入旱烟损伤脑子约束老爹吸烟频率。
钱谨裕陪几位舅舅聊会天。以前几位舅舅看到他,想法设法拎着他到房间里对他进行说教,还不允许他找外公外婆告状;今天舅舅不说教,竟和蔼和亲和他聊天,搞的钱谨裕心里发毛。
在和谐的氛围中,俩人在张家吃过晚饭,又和外公外婆说了几句话,钱谨裕牵着静棠的手回家。
离生产的时间越来越近,张静棠的心没来由烦躁不安,只要没什么事,她便会发呆,乱想一些或许做梦梦到的往事,又或许是她前世的记忆。随着时间一点点往前推移,有些记忆变得模糊,有些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
她知道丈夫察觉到她烦躁的心情,特意抽出一天时间陪她回娘家坐一会儿,到堂爷爷家坐一会儿,缓解她不安的情绪。丈夫的本意是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娘家—张家祠堂,她的心更加恐慌,但是到张外公家没有任何恐惧感,她不知道什么引起她恐慌。
俩人慢悠悠在路上散步,回到家里天已经暗下来。
看到儿子、儿媳回来了,钱母洗一碗李子端给儿媳:“你乡下三婶到县供销社买东西,送半篮子白杏,你四婶送二十个咸鸭蛋,你五婶送一兜梨。”
他们一家常年在县里住,平常没有什么事不回乡下,故而和几位弟妹的关系一般,几位弟妹怎么想起来送东西给她呢!钱母百思不得其解。
张静棠捡一个发黄的白杏,白杏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味,尝一口,里面的果rou香甜,果皮微酸:“妈,好吃。”
“两百年白杏树结的果能不好吃吗?”钱父笑眯眯介绍老白杏树的历史,“乡下好多人家白杏树从咱家移植过去的,咱家白杏树算得上祖宗,比其他人家果结的大,也比别家白杏甜。每当白杏熟了,满院子全是清甜的香味,睡梦中你能情不自禁流口水。不过当初分家,老二家不想和其他兄弟共用缝纫机,二弟妹特意请族长作证她要缝纫机,不要白杏树,这棵老白杏树让三弟、四弟、五弟平分。”
“缝纫机是死的,有用坏的一天;树是活的,可以移栽好多新树,诞生好多新的生命,迟早有一天这棵树的价值会体现出来。”钱谨裕眯起眼睛笑得特别贼。
“只有二房人能用缝纫机,树虽然是你三个叔叔的,二房人想吃白杏,你三个叔叔还能拦着不让二房人吃白杏吗?”钱母叹口气。
“那也说不准,兴许二婶做了什么事恼了三个叔叔,就不给二房吃。”说完,钱谨裕钻进厨房洗了一个大梨,咬了一口,清爽的汁水溅出来,可见梨的水分很多。
钱父、钱母认为儿子太年轻了,还不了解钱二婶的为人,钱二婶想占便宜没有占不到的便宜。张静棠知道事情始末,不由脑补二婶被三个婶子赶出去的场景,她不厚道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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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张静棠的肚子往下移,有经验的妇人知道张静棠应该就在这段时间生孩子。
张静棠怀孕前期下班就躲在屋子里,邻居们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她怀孕后半期,钱谨裕天天傍晚带她出来散步,张静棠在他们脑子里不再是三个字,慢慢地变得立体、鲜活。
这个年代妇女怀孕,基本上没几个妇女因为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