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里取出箭矢,搭弓便射,速度凌厉至极,只听‘咻’的一声,箭矢划破长空,直直射中了傻狍子脖颈!
傻狍子要害被射,哀鸣滑倒,然之前冲势未缓,仍然冲着这个方向滑来。
焦娇还在原地愣着。
没办法,这样近距离直面捕猎杀戮太刺激了,她真的没经历过,无法给出反应!
景元帝轻轻叹息,抓住小姑娘的手,把她带到怀中,往侧里一旋——
焦娇直觉的视野晃动,脚下却无尽停缓,不管对方怀抱的温度,还是熟悉的气息,都让她放松。
“害怕?”男人声音低沉,带着浅浅担心。
焦娇赶紧松开他,后退两步:“是有点害怕,多谢你相助。”
她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扳指。
景元帝看到了,是他的。
焦娇解释:“我进来林子,就是想把这东西送给一个人……可惜没有找到他。”
景元帝眼神微深:“可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焦娇垂着头,有些丧气,事情被她办砸了,虽然有担心,但——“他应该没问题,他很厉害。”
身边又有那么多护卫,肯定不会有事。
景元帝微微挑眉:“他很厉害?”
焦娇重重点了点头:“嗯!”
皇后不好当,条条处处都要想到,这些日子她也没闲着,打听了很多皇上的事。他真的很厉害,幼年时的辛苦仿佛在他身上看不出痕迹,他勇武,睿智,读书练武无一懈怠;少年时就曾亲赴北地边关,带兵上阵,又以一人之力和北狄皇族周旋,硬生生把和谈劣势转为优势,换来数载太平;也曾以少年之姿,站在翰林院舌战群儒,收获老中青三代才子忠心;还在太后专权,试图再次夺位时准备充足,化危险于无形……
整肃吏治,调整赋税,坚定法制犯罪从严,从为君治国的角度,她挑不出他半分错,唯一让她讨厌的就是脾气太狗。
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来,可他感觉到了。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神情很坚定,就像在维护什么特别重要的人。
“在你心里,他这么厉害啊……”
景元帝心底一片柔软,很暖。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可人疼?
然一代帝王喜怒不形于色,表现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他整个人的姿态仍然坚持又克制,只看小姑娘久了,鼻子突然有点痒。
他无奈的转过头。
可他眉眼里的舒展,刻意收着的笑意,焦娇怎会察觉不出来?
她知道以他的通透睿智,一定猜到了她刚刚在想什么,也知道他现在一定在忍笑,他明明很想调侃她,却君子的忍住了……
还不如不忍!
“你——”焦娇看着他,眼睛睁圆,“他是我夫君,自然是最厉害的,你不许笑!”
喜不喜欢那个狗脾气另说,那是以后的事,总之现在,她就是不想被笑话,尤其因为狗脾气,被予璋笑话,这样显得她好无能。
景元帝眸底笑意更深:“这么护他?”
焦娇一怔。
她不是护,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股心气……但这话不好说,她自己都理不过来,干脆瞪向景元帝,反问:“你难道不护你的心上人?”
这下换景元帝愣住。
心上人?
见他表情变化,焦娇有点小得意:“折枝花都要特别选时辰选地点呢,还敢笑话我。”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景元帝心中深深叹气,那时他非要折枝花,为的又是谁?
心上人这个说法有点陌生,身为帝王好像不怎么需要有心上人,可……
小姑娘眼睛圆圆瞪着人的样子很好看,像只炸毛的猫儿,明明有点心虚,还有点怯怯的,可就是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好像谁敢多说一句她就会伸爪子。
心里有点痒。
就好像……被这样的小猫挠一下,也挺不错的。
景元帝打住了这种危险的想法,只看着焦娇的眼神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挟了别人不知道的意味深长:“我的人,自是该好好护的。”
焦娇被这一眼看得心惊rou跳。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就好像对方嘴里说的这个人是她一样。
可怎么可能呢?
她和予璋只是来行宫后有几次偶遇,此前并不相识,也未有交往,仅几面而已,突然生情也太快了点,而且她看到过这个男人在清晨折花枝,要送给喜欢的人,人家早就有意中人了,千万不能会错意!
顶多就是……大家都是女人,可能她身上有什么点让他联想起了那个姑娘。
焦娇提醒自己,美色皆祸水,漂亮的人谁都会想多看一眼,却不一定要钟情喜欢各种轰轰烈烈,非要占为己有,欣赏就够了。
她悄悄看了身边男人一眼。
人中君子,优雅养眼,但也克制,疏离,神秘,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