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算数!我同你是好手帕交么,手帕交之间没有秘密……你先告诉我,你心上人是谁呀?”
焦娇就知道,这人才不会放过她,求不求都没用。
她若心虚害怕,腰弯下去各种卑微,照对方说的去做,所有内情交代出来都不算完,对方拿到她自己亲手献上的把柄底牌,威胁的就不单是这个了。
她才不会那么蠢。
慢慢理了理衣袖,焦娇微微一笑:“刘姑娘说的对,手帕交都感情极好,不分你我,没有秘密,我的事你都知道——也一定帮着遮掩了,若事情败露,我固然得不了好,刘姑娘觉得自己呢?”
“你这是要拉我去死!”刘云秀气的跺脚,“谁跟你不分你我了,你的事我都不知道何谈帮忙遮掩,你吓唬谁呢!”
焦娇脸上笑意更深:“刘姑娘不是我最好最亲密的手帕交么?”
刘云秀:“谁跟你亲密了!我才不是你的手帕交!”
“哦,不是啊,”焦娇声音微缓,带足了提醒,“那刘姑娘不久前被墨阳殿金甲卫制住又是怎么一回事?”
刘云秀指着她,气的颤抖:“你威胁我!”
用的还是同一桩事!
焦娇做讶异状:“怎么会?我们可是手帕交呢,你是个好姑娘,从不会威胁我,我又怎会威胁你?”
这语气一点也不像‘怎会’!
刘云秀气的磨牙,为什么!明明每次都是她占理,为什么总是占不了上风,还被这个贱人欺负!
夏日阳光灼热又刺目,兜头砸下来,砸蔫了草叶砸浅了溪流,砸败了花枝也砸烫了石板路,好像在嘲笑世间万物的自不量力。
刘云秀憋的眼睛都红了,气自己就是太过实诚,没有别人的伶牙俐齿舌灿莲花!
她咬着牙,指着焦娇:“好好好,我便不跟你纠缠,可你以为你这个样子除了我别人就看不到?我不说,自有别人会说!你堵得了我的嘴,赌不了所有人的嘴!有本事,你就带着这一身同野男人滚出来的痕迹味道,让皇上继续宠爱你,打我的脸!”
焦娇面无表情:“那刘姑娘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别错过。”
“呸!”刘云秀愤愤离开。
焦娇看着她的背影,眼帘垂下,轻轻叹了口气。
表面再硬气,心里还是很没底的,她自己知道自己,行得正站得端,可流言害人,从不管真正事实是什么样子,她不确定皇上对她的信任度。
派去传话的人回来了,墨阳殿那边毫无动静,只一位叫德公公的老太监说知道了,再无下文。
气氛安静沉默,焦娇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果然,到了下午,更让她担心的事来了。
她走那一路不算短,还真不只刘云秀看到了,有别人也看到了,你悄悄跟我说我悄悄跟她说,‘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开始疯狂传播。
从准皇后衣衫不整疑似不贞,到跟不知名野男人花前月下缠绵风流滚床单八百遍,再到珠胎暗结打胎肚子又大又打胎,最后准备先怀个孕让皇上做傻狍子接盘侠,混淆皇家血脉试图筹谋让女干夫儿子登位的话都出来了……
焦娇是准皇后,一日上面没有明旨下来治罪,就一日尊贵无比高不可攀,别人不敢当着她的面骂,可此事一出,问罪基本已成事实,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夫人们鄙视,小姐们厌恶,连来来往往的下人都敢瞪她两眼,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啐几口口水。
与她相关的任何东西都倒了霉,她穿的衣裙样式,佩的首饰风格,一瞬间成了低级的代名词,各夫人闺秀第一时间检查自身,一有相似立刻换掉;她去过的地方,喜欢的口味无人问津,大厨房的例菜都瞬间换了牌子;连她的家人,焦家院子也成了众矢之的。
祖父气的不轻,拉着父亲一起站在门口怼人。
他们问焦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有什么误会,她没说,他们就没再问,只把她关在院里不准出门,同时严令下人们乱传消息。
焦娇坐在桌前,看着窗外随风摆动的绿柳,眼眶有些红。
她都懂。
长辈心里肯定遗憾这种事情的发生,可他们并没有责怪她。他们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们站在最前面,替她遮风挡雨,所有最不堪,最可怕的场面,他们硬生生扛住,不让她去面对。
她在被好好的疼爱着啊。
可不看不听,心里还是会难受的,外头气氛越来越不好,她光是想象,就知道是怎样的暴风骤雨,皇上……会怎么想?
会不会……废后?
大风忽起,窗外原本轻缓摆动的柔软柳枝齐齐一荡,差点折了腰,让人看着就觉得痛。
焦娇指尖扣进桌沿,她想,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得想个法子面圣,解除皇上的误会!
“圣旨到——”
焦娇刚换好衣服,准备去殿前请见,就听到了传旨太监的唱声。
糟糕……是她太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