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娇在院子里转一圈,给父亲请过安,确定没什么事,转回青坞。路上遇到了刘云秀,不过她并没有看到,因为别人一看到她就躲开了,速度快的没给她半点发现的机会。
刘云秀退是退开了,却并没有走,隐在暗处瞪着焦娇背影,恨的咬牙切齿。
我堂堂总兵之女,为什么要怕这贱人!
身边青衣女婢小声:“……咱们倒也不必怕她,不用这般退避。”
刘云秀眼眶胀红:“可所有人都让我对她恭敬点!爹也说娘也说!凭什么!让我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做梦!”
大约怕丢人,再生气,她声音都压得很低,正好花木掩映间有人结伴经过——
“那位可了不得,哄来这么多宠爱……皇上护短,国公爷也发了话,咱们以后可得小心点……”
“可不是,连刘姑娘都消停了,咱们又没当总兵的爹,当然得更恭敬……”
“要说刘姑娘也是可怜,以前多有派头,现在遇到那位,怕也是要躲着走了……”
刘云秀气得浑身发抖。
呸!
姓焦的就是个贱人!圣驾出行前一回没见过,也不着急,进了行宫倒好,夜夜都去一天都不落下,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事都干了还装什么清高,不要脸!
刘云秀紧紧咬着唇,那贱人人能,自己是不是也可以……
焦娇想了很久,关于谢礼心意,怎样才能不被轻视糟蹋?
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心里有些烦,她叫甘露:“上笔墨纸砚。”
墨迹一点点落在宣纸,蜿蜒成字,淡淡松柏香味铺在纸上,萦于心间,世间万物仿若无声,心也一点一点静了下去。
一下午的字写完,灵台清明,心间也了悟了。
她送礼物是感恩,谢别人对她的帮助和体贴,并不是为了让别人感谢她。礼物是心意,她自会尽力挑选,争取对方喜欢,用的上,对方珍惜她当然开心,对方不喜欢也没什么,是她方向没找准,并不是别人的错。
皇上……缺什么呢?
他拥有四海,似乎什么都不缺,她能做的着实有限啊。
入夜,传旨太监带来了皇上的口谕,焦娇再一次去往墨阳殿。
夜色深沉,台阶悠长,夜虫有一搭没一搭叫唤,裙角被殿门挂了一下,没破,却也不大平整好看,焦娇行礼时下意识藏起裙角,注意到屋角三足兽鼎上的白色薄雾舞动的都有点乱。
不知为什么,今夜气氛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尴尬。
她不知道,景元帝却心里门清。
因为他不高兴,各种不满!
费了那么大力气,连自己都豁出去了,浑身颤抖吐了一地,结果想搞的事没搞成,想算计的人也没算计到,还被‘他’笑话一顿,丢人丢大发了!
小皇后皓腕柔白娇嫩,一树白花皆不及?腰肢柔软,春日风流细柳亦不如?
景元帝挑剔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姑娘,眼睛瞪了半天,愣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好吧,小姑娘确实不错,哪哪都好看。
可再好看,也是个小傻子!
伤心了吧,吃醋了吧?真以为别人喜欢你体贴你?别人就是在逗你玩呢!
那人本质上和他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卑鄙恶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什么都干得出来,为什么你偏偏喜欢他厌恶我?
呵,世人多眼瞎,所以才伪君子畅行,骗子处处,悲剧处处!
景元帝气的有点久,叫起当然也晚了。
焦娇腿有点麻,动作滞了一瞬。她已经很努力遮掩,保持优雅姿态了,景元帝还是看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真的是很坏。
可是怎么办,他就是这么坏的人呀。
景元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指尖叩响椅靠,继续挑剔:“你比往常慢了,两盏茶。”
圣上有责,焦娇只得再次跪地请罪:“臣女曾御前失仪,有失体统,此次不敢再造次,临行前仔细理了妆,岂知经验不足,估错了时间,还请陛下责罚。”
景元帝皱眉:“你抬头。”
焦娇听话的抬头。
隔着屏风,她看不到皇上的脸,也没想看,照着规矩,头是抬起来了,眼睛还是微垂,看着自己前方三尺内的地面。
景元帝安静许久。
焦娇个子不高,比例却很好,肩削腰细,手长腿长,很有一种拉长的纤细感,骨架小,长点rou也毫无赘感,反而显的纤秾有度,骨rou匀停,别人跪是一坨,她跪就……怎么都好看。
她皮肤还白,乍看五官并不特别出彩,却相当耐看,眉眼极为对称,含水杏眸,高鼻梁,花瓣唇,唇角轻抿时颊边酒窝若隐若现,是别人没有的清甜灵透。她还非常适合上妆,淡淡抹上些颜色,黛的眉,绯的颊,樱的唇,随随便便一点,就能让人看的移不开眼。
景元帝沉默良久,坚决不承认自己看愣了!
他顾自运气,不知该气自己没出息被小姑娘惊艳,还是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