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红色的平安符,格外扎眼。
叶忠民知道,这样的平安符是女眷去寺庙求取的,不可能是宋澜自己求的。
他倍感吃惊,这样一个人,北境女子们虽爱之敬之,但从来没人敢给他求平安符,毕竟求了,宋澜也会置之不理。
到底是谁那么大胆,真给宋澜求了平安符?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戴上了!
这个女子对宋澜来说,绝对是个例外。
等出了营帐,叶忠民趁着空隙,招来一只信鸽,将宋澜要去晋北的信号送给了狄人。
后来回了自己的帐内,叶忠民仔细想想,还是觉得新奇,把平安符一事当新鲜事说给心腹听,心腹听着同样觉得惊奇,劝他把这件事禀报给宋涵。
于是他又起草了一封信,简略提了下宋澜在北境有心仪的女子,因为他觉得宋澜估摸活不过今晚,所以也是当件好笑的事似的说给宋涵。
随后他找了驿站,递出了信件。
*
晋北峡谷离壁英城不远。
宋澜携着三千Jing兵,从临时营帐出发,快马加鞭之下,不到亥时,人马已经到晋北峡谷了。
晋北峡谷呈环抱之势,适合埋伏,兵士们高举火把,陆续跑入峡谷中。
叶忠民看在眼底,心中满是嘲讽,只觉得宋澜过于不谨慎,他小声同心腹说:“这个宋澜,怕是被连年来的胜战冲昏了头脑,今晚就得送命了。”
哪知道他话说完了,人查完了,狄人仍不见踪影。
宋澜坐在高头大马上,说:“叶将军,看来你拿到了错误的信报。”
叶忠民哪知道怎么回事,只一阵尴尬,说:“属下知罪。”
忽的,李思行骑马而来,手上捏着一只白鸽,丢到了叶忠民面前,问:“叶将军,你瞧瞧这白鸽,眼熟不?”
叶忠民和狄人联系的白鸽,都会在其脚上栓一条小红线,叶忠民一眼就看到了那小红线,脸色登时煞白。
李思行道:“看来叶将军是认得这鸽子了。”
他把刚刚从白鸽脚上解下来的信纸递给了宋澜,宋澜一手接过去,展开。
纸上写的正是叶忠民要狄人赶紧部署好埋伏,等待一战。
宋澜将纸递了回去,由李思行妥当地收了起来,他目光冷冽,问:“叶忠民,通敌叛国,你可认?”
叶忠民的神色变了又变,立刻跪下,说:“王爷,这是有人栽赃属下!”
士兵上前,押住他,他还不死心,道:“我是国舅!我外甥是太子,宋澜你凭什么给我定罪?”
宋澜一笑,冰冷的盔甲在火光下微微泛着光,他双目中冷光更甚:“本王定不了你的罪,所以,将押着你回上京,由陛下定罪。”
叶忠民大喊:“我是被冤枉的!”
宋澜一踢马腹,调转了马头,没有再理会他,一旁的周寅上前,说:“叶将军,铁证如山,何须再辩。”
“来人,将叛将叶忠民和一干手下都抓起来。”
“是!”
叶忠民直到现在,才有种天塌了的感觉,他挣扎着,可是宋澜的人已经押住他,他手下的人也一个个被绑起来,顿时哀嚎声一片。
他这才恍然明白,宋澜原来早识破了他们的计策,他带人来晋北,都是做戏而已。
也对,这样一个常年征战北境的人,怎么可能大意到直接派人进峡谷!
宋澜早就准备好要抓他们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终于拿到了证据,自然不会对他们手软!
他们太得意了,当日以这个计策消灭了晋王,竟以为齐王也会乖乖上当。
他浑身冰冷,手脚都冻麻了。
他们完了,宋涵只要被钉上卖国的罪名,饶是皇帝再偏爱,也只有死路一条。
他哆哆嗦嗦的,嘴里都有了铁锈味,他好歹也知道宋涵亡,他也别想有好下场。等到回壁英城,他趁着兵士不注意,割了手上的绳子,抢了匹马,冲出重围。
几经逃亡下,他联系到了埋在邺城的暗桩,将消息递了出去。
后来,再被抓起来,他就等着宋涵出计策了。
华川霖气愤不已:“竟让他把消息传出去了!”
周寅拍拍他的肩膀,说:“传出去也没什么,只是叫太子早有准备而已,他既然敢传,我们也传。”
“我们传什么?”华川霖问。
“传事实啊。”周寅说,“叶忠民破罐子破摔,我们也可以破罐子破摔。”
第二日,叶氏叛国的消息疯狂地席卷了北境。
连在宅中无聊翻书的华云晏也听说了。
几个小丫鬟讨论得十分激动,恨不得立刻上去,给叶忠民一个巴掌,几人蹦蹦跳跳的,双环髻也摇坠着,颇是童趣。
华云晏看得摇头笑了笑。
胭脂说:“奴婢让她们退下。”
华云晏摇摇头,说:“不必了,看她们也挺好玩的。”随后问:“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