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掩饰住自己的慌乱,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没,哪敢。”
宋澜没再说什么,但斜觑她的目光却依然凌厉。
华云晏悄悄捏了捏手指,转移了话题:“王爷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宋澜转身撩起下摆,坐在了书房宽大的桌子上,说:“后宅的事,我本不想再过问。”
“不过,”他话锋一转,说,“于成彬找到我那里,说你被身边的丫鬟控制住了,说不好听点,你就只是个傀儡。”
华云晏尴尬地笑笑,她知道于管家不满,但哪猜得到他就这么去跟宋澜告状。
她摸着房中一把椅子坐下,缓缓说来:“胭脂是我的人,她听的是我的话,这件事和后宅管家一事有关。”
她干脆把许于二人争夺管家权力的事倒豆子一样说出来。
宋澜问:“你下了局?”
华云晏不自觉抓了抓脸颊,说:“差……差不多吧。”
宋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倒是有耐心。”
华云晏咽了咽,小声说:“我有在好好管,以后也会好好管。”
像极了学生对着老师那种汇报的态度,宋澜嘴角一勾,说:“既然如此,凭你处置。”
八个字像是种无形的压力,华云晏心里惶惶,宋澜这么说,那她那种装傻混过关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该面对的,她都要认真去想对策。
她盯着宋澜看,思绪却渐渐散开了,胡思乱想之中,心底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
宋澜说得没错,她是王妃,她必须这么做。
而宋澜是王爷,大楚的齐王,朝廷暗流汹涌,步步谨慎,他不是那个站在讲台上的人,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即使面容如此相像。
她心里忽然一空,好像做了一场白日梦那样怔忪。
忽然的,宋澜站起来,他皱起了眉头,目光直直看进她眼底,声音凉丝丝的,问:
“你在想什么?”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问。
华云晏一愣,她没想到两次都能被宋澜戳破,他这是什么能耐?惊讶之余,她并没有那么果断。
一个“你”字在舌尖转了一圈后,她微微低头,说:“没有。”
半晌,两人之间的空气好像快凝固了,华云晏才轻轻地看向宋澜,他的脸色极其难看,让她心里一咯噔。
他垂下眼睛,即使如此,华云晏仍能看到他眼底的Yin霾,他的声音听起来轻轻的:
“最好是。”
丢下这三个字,他离开了房中。
华云晏则流了一身冷汗。
她呆呆地靠在椅背上,脑袋混沌之中有一丝清醒,将面容一样的两人慢慢剥离。
*
宋澜回到了自己书房中,脸色仍不太好。
不一会儿,外面有人敲门,说是宫中递了请帖来,问王爷能不能携王妃参加皇室家宴。
丫鬟替递帖的公公传话,说:“皇后娘娘特地嘱咐,王妃上次惊马,玩得不够尽兴,这次权当做自家,重要的是玩得开心点。”
宋澜将那帖子折起来,上次华云晏出事,他能救得了,可他不敢保证次次都能及时,皇后和太子,面上说是这样,里子却脏得很。
他冷冷地同丫鬟说:“回了公公,说王妃身子不适,当在府中再休养几日。”
丫鬟领了命,正要出去打发那公公时,宋澜又叫住了她:
“日后有帖子送来,一概回绝了。”
这句话很快又传到了王妃院子中,胭脂只知道本来王爷今天来的时候神色如常,走的时候却很不开心。
她连忙找到了华云晏,将宋澜的原话说给了华云晏听,问:“娘娘,王爷是不是对您不太满意……”
华云晏只觉得自己冤枉,她摸不清宋澜为什么生气,他从来只把她当做花瓶似的,难不成,会在意她在想什么?
她揪着毛笔,说:“不去宴会就不去,我倒还省事呢。”
这话说得很是轻松,胭脂还以为她心里偷偷难受着,殊不知抓着笔练字的华云晏,心里倒也真的一片轻松。
当下,华云晏的心思早不在宋澜上面了,她转了转手上的笔,同胭脂说:“时机正好,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开始就处理管家这件事。”
第二日下午,胭脂找到了许钦,说:“许管家,王妃丢了个簪子,应该就放在上回让你处理的宫里的赏赐里。”
许钦仔细想了想,那批赏赐里没有盖上御赐章的东西都被他拿出去了,还换了不少钱呢,现在突然要他找,上哪找啊?
于是他回到:“赏赐都封库了,现在翻找多麻烦,不过就是个簪子,重买就是了。”
胭脂也苦着脸,说:“这要不是什么重要的簪子,我也不想去库房找啊,这是皇后娘娘赏给王妃的簪子,弄没了,是要给上面问罪的。”
院子里大家都知道,宫里刚来了个公公请王妃参宴,虽说被王爷回绝了,但由此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