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他人隐匿。此番恶战,将那河流都染红了,剩下的人忌惮畏惧,又找不见她,应该都已彻底离去了。
艾漓起身,决定回玉山了。走动时摸到什么被硌到,她拿了出来:“啊对了,你送我的簪子被震断了。”
封亦伸手接过收起,掌心与她的一触即过:“摊子上不值几钱的簪子,断了便断了。”
“价钱又不重要,簪子还是挺好看的,回去粘粘看吧。”
婉月今日就一个人,难得念起封亦的几分好来。以往妙妙姐不在的时候,他至少还是个活人,能往这山头上添几许活人气息。
不像眼下,他们没回来,婉月一想到这偌大的地方,只有她孤零零一个,连睡都睡不踏实。
后半夜她醒来,忽听见前头有几丝人声动静,心内惶惶,抱着一把剑就悄悄探出身来。
最后看见是妙妙姐跟封公子,才安下心来。又见妙妙姐这样子,赶紧跑去烧热水了。
艾漓回房后沐浴再熄灯睡觉,封亦这边却一夜难眠。
他静躺着,脑中却思绪不断。他想到两人一整日的游玩独处,她的笑靥话语,还有她那个与他相像的爱人。
醋意便翻滚着上涌。
封亦想,他大概是入了魔障了,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之前他诸事不明,对上她时总是难以冷静,如今一切通透了,倒反而能冷静下来静观思索。
他私心里想阻止她,不过是不想她手上沾染太多的鲜血。因为每一道血,都是一道会将她捆缚住的枷锁。可他也心知,无人能够阻止林妙妙的复仇。
封亦愈见清醒,在天蒙蒙亮时,从林妙妙给的那堆课业里找出了一本剑谱。
艾漓一直睡到午膳时点,才悠悠地起床梳整,用过饭后,看见封亦拿来了那本剑谱。
封亦的神色是认真。
艾漓顺回的籍册不少,大多只是过了一眼。她拿过剑谱翻了翻,虽说封面字都糊了,但隐约还能看出几个来。
她想起来了。这还是本在江湖上挺有名的剑谱,早些年在争抢中失去了踪迹。没想到却是被她生死簿上的一人夺得并暗藏了起来。
他藏了剑谱,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练,艾漓动手时估摸着,他那剑法撑死练不过三成。
但以封亦的筋骨资质,练这剑谱倒是极适合的。
难得封亦如此有上进心,艾漓在剑谱上敲了敲:“那就这个吧。”
这就跟看到不太成器的学生,突然间要发奋的老师一样,艾漓瞬间感觉身上充满了责任感。
其实封亦还是很有天赋的,而且在她的熏陶下,也有了不赖的感悟见解。之前功夫不济,那不过是他从未正经练过什么。
艾漓直接帮他打通了经脉,并将大量Jing纯内力灌入他四经八脉内。这过程疼归疼,但能极大缩短他的修炼。
九生诀是艾漓开的挂,而艾漓便是封亦的挂。
只是这过程不易忍受,可封亦从头到尾一声不吭,面容坚毅目色冷静,艾漓都有些怀疑之前那个被她调戏的要死要活的,还是不是一个人。
艾漓并不知道,封亦改变的契机与动力就是她。
……
艾漓这一日回来,没瞧见封亦的人影,后在崖边寻到了有人下山的踪迹。
封亦下山了。
虽说时日也没多长,但他可谓今非昔比,功力飞速猛涨,又掌握了那稀世剑招,艾漓发现他下了山,便也不再担心他会困在那山腰命悬一线了。
只是他从最初就想要离去了,如今终有本事能下山,应当也不会再回来了吧。
艾漓虽心中了然,可难免有些淡淡的失落。
只是她没想到,第二日封亦竟回来了。他回来时,还带回了一身不轻的伤,不仅这山上得艰辛,甚至连那张俊俏的脸都差点毁了。
艾漓以为他下山后被人欺负了,结果一问才知,他这是下山与人干架了。
当他握着匕首,替她划去了墙上的一个名字时,艾漓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般,死死盯着他目色复杂。
她给封亦的这挂开得再大,他也是个无甚对敌经验之人,又能从老江湖手里讨到几分便宜?
艾漓有些恼他莽撞,可看着那划上墙的一刀,又说不出重话。
封亦这次差点搭上性命后,艾漓便看住了他,说什么都不让他再乱来了。
于是此后,但凡她下山,封亦就紧随其后。在她每每与仇家对阵之时,他就冒出来补那最后几刀。
他总有法子能抢到人头,还抢得气定神闲,面不改色。
艾漓问起,封亦只坚定道:“这种事,我来替你做。”
她安心复仇,这满手的血腥就由他来沾吧。
打定了主意的封亦是有些强势的,言语姿态都不容得她不赞同。自封亦变强之后,艾漓似已无法完全压制他了。
封亦也确实是有天赋的,且又熟悉她的出招习惯,总能被他寻到最终的关键时机。艾漓争抢几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