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齐皇宠爱的皇子,若不是他母家势大,姜稽怕是不能在燕国活这么久。不过前几月姜稽的母后去世,就连元崇帝都没想过姜稽会再乖乖回来做质子,所以轻视之意日渐多了。
“爱卿评评,方才姜稽的琴弹得如何?”
在元崇帝面前,许婳收敛了锋芒,只说了一句不错,便听元崇帝又笑道,“爱卿今日是没认真听吧,这还算好?他明明就是在敷衍朕!”
说完,元崇帝重拍下桌子,许婳忙跪下,而姜稽也躬身不起。
姜稽:“皇上息怒。”
淡漠清冷的一声,仿佛惹元崇帝生气的另有其人一般。
跪在地上的许婳都替姜稽捏了一口气,她知道元崇帝并不是真的嫌姜稽弹得不好,而是他自己心情不好故意发难。可此时她也不好开口替姜稽说话,因为元崇帝同样不喜欢她,多说反而无益。
元崇帝眉头紧皱,忽而想到什么又舒展开,先是让许婳起来,才眯着眼道:“听闻在齐国皇后的祭奠仪式上,姜稽一舞名声大噪,不如今日你跳一次给朕看看,若是朕满意了,方才的事便不追究了。”
话毕,元崇帝废一双眼睛盯着姜稽那张喜怒不惊的脸,他今儿从太子那收到消息,说许婳和姜稽来往密切,恐许婳都是齐国的细作。
许婳替姜稽深吸一口气,她看到姜稽脸上微微显现出的愠色,心知姜稽不仅不愿又很愤怒。她曾听姜稽提过一次他的母后,那是一个高傲却很仁慈的女人,却一生悲哀被锁在宫墙中。而姜稽为他母后作的舞,是追思,是祭奠,又怎可拿出来给人娱乐。
尽管对方是元崇帝,一个比齐国强大不少国家的君主,许婳都不认为姜稽会屈服。
“还请陛下降罪。”姜稽噗通跪下,他本人他国质子,见元崇帝可不用下跪,除非犯了大错。今日之跪,既是屈辱,也是无可奈何。
见此,元崇帝冷哼一声,转头去看许婳,见她一直不做声,既佩服她的这个忍耐,又不由开始怀疑太子的消息是不是真的,毕竟他之前可真没看出太子是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而陷害兄弟的人。
元崇帝冷笑道:“你让朕降罪,但你这罪名可大可小,到底是欺君,还是心有不从,许爱卿你来说说?”
许婳一听,感情这是特意考验她来了,她是个心思机灵的,从元崇帝刁难着姜稽不放她就起疑心了,“启禀皇上,微臣觉得,姜质子有欺君之嫌。”
元崇帝挑眉,“怎么说?”
许婳看了眼姜稽,见他目光微沉地看自己,心一横,谁让他让自己吹了一夜冷风的,反正元崇帝不会杀了姜稽,她拱手行礼道:“姜质子抚琴不周,是敷衍,后又拒绝为陛下起舞,明明手脚健全,这不是欺君又是什么!依臣看,皇上应该鞭笞姜质子五十长鞭,以儆效尤。”
“哈哈。”元崇帝很满意许婳的说法,但心里任然存有疑问,“那这鞭笞,由许爱卿来执行如何?”
许婳保证,在元崇帝说完这话时,她能感受到姜稽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虽然许婳很想试试亲手给姜稽执行鞭笞的提议,但为了以后能继续抱大腿,她还是婉拒了,“这个恐怕微臣不能从命啊,微臣毕竟是女子,若是今日鞭笞了姜质子,见了别的男人的身体,如何对得住五皇子殿下。”
光是提到自己的贞洁,许婳深信元崇帝并不会在意,她只有搬出五皇子,这事关元崇帝儿子的事,他总不会亲手给儿子带绿帽子。
元崇帝一听,顿时没了好心情,接下来又听姜稽的话,差点没吐血。
姜稽心知这丫头是知道剑奴的主子是他了,这是记恨了,眼下不好解释,得先过了元崇帝这关,“启禀皇上,在行刑前臣有一请求,前几日太子命臣替他作晋阳城画一图,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能不能等臣替太子作完画再打?”
要知道太子举报姜稽和许婳在先,却自己又和姜稽有私下往来,此番被姜稽吐露出来,这便是在元崇帝面前打了太子自己的脸。
元崇帝一听,老痰堵在喉管,连咳不止,许婳忙传了太医,她和姜稽出宫后都不再提方才仁政殿的事。就是姜稽的五十鞭笞,日后等元崇帝想起来,也是无用了。
而许婳在出宫时,借口如厕,故意错开和姜稽出宫的时间。她又不是傻的,若是现在出宫,怕是要吃姜稽的锤子。
心里头估算着时间,许婳从宫里出来后,看到质子府的马车没在,才长舒一口气上了自己的马车。可她刚掀开帘子,立刻跳车,却被一直大手拽回。
许婳失重往后倒下,结实地跌在座椅上。
姜稽满意地拍拍手,扬眉道:“疼吗?”
许婳呸了一声,“怎么可能不疼,差点摔坏我的老腰好不好!”
“活该。”姜稽不咸不淡道,眉眼却弯弯笑起。
许婳让车夫送他们去许家,刚才元崇帝还怀疑许婳和姜稽的关系,眼下指不定后头跟着元崇帝的人。
马车里安静了一会,许婳心中有事,不说又觉得隔应,可让她问,又不知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