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上忙,又何必在这骂他,不过这话许延只敢在心里编排,万万不敢说的。
而元崇帝说得多了,气接不上,边上的太监眼疾手快地递来温茶,元崇帝喝了两口,看许延还是跪在地上,半个字都吐不出来,连废物都不想骂了,走下去,路过许延时,狠狠道:“你给朕跪足一个时辰,想清楚了,是想成为皇亲国戚,还是不明不白地没了。”
这话,元崇帝绝不是在吓唬许延。
元崇帝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行事作风狠酷不减当年,弄死一个五品小主簿更是随时的事。
等元崇帝走后,跪在地上的许延心里把许婳骂了不知多少遍,后悔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啊。想到许婳的改变,都是在陈行之逃婚后才有的,许延不由又恨上陈行之。
一个时辰很艰难地过去了,最后,许延是扶墙出去的,仁政殿的小太监得了吩咐,没人敢去搀扶许延。
出宫后,许延想到皇上留给他的选择,头痛,他要是能逼许婳嫁人,也不会留她到这个年纪。可要是许婳不肯嫁给皇家,许延想到皇上的威胁,决定还是要试一试的。
与此同时,许家也热闹得很。
昨夜的初雪刚砌起一指厚,松软晶莹,很是好看,在许家主院的石子路上却被歪歪扭扭地拖出两条,看到尽头跪着的青年,才知道是他一路跪进来的痕迹。
许婳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因为涉及主人家私事,一应丫鬟婆子都没让伺候,只有几位主人。
在跪着的青年边上,站着一位膀大腰圆的汉子,这便是许婳的舅舅——陈晟。
陈晟是晋阳城十万禁军的总教头,虽到中年,身板却挺拔如翠松,他嗓门也大,但因为今日是来道歉的,便刻意压低不少,听起来便有些变扭了,“婳丫头,这小王八蛋我是给你带来了,我听你的忍住没在相国寺打他,拉出相国寺才打的。现在你要杀要剐,舅舅都听你的!”
相国寺人来人往,陈晟教训儿子许婳是不介意的,但当年陈行之逃婚在晋阳闹得轰轰烈烈,今日如果陈晟在相国寺闹起来,许婳又难免会被人拿出来闲谈。
什么悍妇、母夜叉之类的,许婳已经听腻了,虽无所谓,却也不想再听。
许婳瞥了眼地上跪着的陈行之,发髻虽乱了,却难掩俊俏的五官,虽Jing致,却英气逼人。当年,许婳也是被这副好模样给迷惑过的。
“舅舅把表哥带回去吧。”许婳看热闹不嫌事大,美目微恸,她是个惯会演戏的,“是婳儿不够好,没能得到表哥的喜欢,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舅舅便别为难表哥了。”话毕,捏着帕子假装拭泪,实则是偷笑。
陈晟没有女儿,唯一的妹妹又早逝,只有这么一个外甥女,疼都来不及,当年想着亲上加亲也能照拂住许婳,但不曾想他生了个不听话的逆子。
“婳儿你就别替他说话了,当年他逃婚,舅舅就放话了,以后陈家没这个儿子了。”陈晟见许婳凄凄艾艾的,还替陈行之说话,更加心疼。
“我会弥补婳表妹。”
这时,一直不曾开口的陈行之,突然抬头,墨色的眸子盯着许婳道,“我愿意重新下聘,求娶婳表妹。”
“不行!”
异口同声的两句。
一个是震惊的许婳,还一个是刚回家的许延。
“我不同意。”许延刚回府就听下人说陈总教头带着逃婚的陈行之来了,听到陈行之三个字,旧日被嘲笑的羞耻、今日被圣上罚跪的恨一起涌上心头,当听到陈行之还想娶婳儿,不为皇上的威胁,就为一口气,他都不同意。
许婳回神后,瞧了眼她舅舅,发现陈晟并没有吃惊,心里便知道这父子两在路上通过气了。
再看灰头土脸地许延,满脸怒色,许婳听佩儿说今日老爷没按时下朝便知道她爹这是被骂了。
缩了缩脖子,许婳决定把战场交给许延三人,往后退了两步,让自己没那么显眼。
“姑父,这次我会好好待婳儿的。”陈行之给许延磕了一个头,诚恳道。
“哼。”
许延不以为意,指着陈行之骂道,“你就别做梦了,我就是养许婳一辈子,都不会把她许给你。”
本朝女子虽可为官,但婚姻大事还是讲究父母之命,但凭许婳官做得再大,只要许延不肯给八字,许婳便不能光明正大地嫁人。
陈行之急了,六年前他偶遇浏阳王,二人的雄心相见恨晚,被父亲棍棒打压了十八年的陈行之,在浏阳王怂恿下逃婚了。当时他想着,男儿志在四方,且他对许婳一直都是兄妹情谊。然而在一个月前,发生了那件事后,陈行之便马不停蹄地回到晋阳。
这次,他对许婳势在必得。
陈行之知道此时自己的话只会更加激怒许延,便给他父亲努努眼,求他缓和下。
去相国寺时,陈晟是真想废了这个儿子,打陈行之时他也没手软,可听到儿子回心转意,他虽耿直,但虎毒不食子,便硬着头皮带着陈行之来了许家。
“妹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