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作为当事人,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其实背了口巨他妈大的黑锅。
后来是觉得很有意思。
他冷冰冰的,一张冰山脸很少表露出外放的情绪——除了演戏时。
但是她稍微靠近他,语焉行为暧昧那么一点儿,他就会耳朵红,情绪登时暴露无遗。
她好像找到了一个新玩具,一次又一次逗他。
逗着逗着,就不大对劲儿。
第一次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点儿动了别的心思,是和顾昭行一起拍《佳仪》的时候。
他在化妆间里说:“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小于芮’。她是苏鲤,一直都只是苏鲤。”
苏鲤当时就在门口,正打算推门进去。
听见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她顿时忘了自己在门口是要做什么的。
很久之后,她才抬手小心地用指腹蹭着眼角,刮掉莫名其妙漏出来的眼泪。
之后的每一次触碰,也都变得不一样了。
比起期待他害羞的反应,倒更期待他的回应。
苏鲤想,顾昭行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不过他说曾经遇到的那个人时表情是前所有未有过的温柔。
还是个女生。
就很烦。
那个人总不可能是她,她还没自作多情到这种地步。
他大学的时候,她还在读高中,两人压根儿不在一个城市,见都没见过更不可能认识。
苏鲤越想越烦,想不通了,索性眼睛一闭,睡觉。
少女情怀总是诗。
可别诗了,都是庸人自扰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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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鲤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七点半,饿醒的。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窗帘合着,房间里漆黑一片。
她寻思顾昭行怎么着也该走了吧,爬起来迷迷瞪瞪抓了抓头发,摸摸索索把灯打开,去洗了把脸。
结果一打开房门,楼下明亮的灯光爬上二楼,伴随着的还有阵阵香味。
苏鲤刚睡醒,气压很低,也还没完全醒过神,在原地半迷茫地站了会儿,才下楼。
楼下,顾昭行正拿着焦糖的小球陪它玩,一人一狗相处融洽。
苏鲤站在楼梯边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儿结束他们的游戏时间。
她还在慢吞吞思索,顾昭行抬眼看见她,也不跟焦糖玩儿了,抬腿走过来。
焦少爷正在兴头上,把球叼回他脚边得到的却是他的擦脚而过,整只狗都有点儿懵,然后不依不饶,叼起小球紧跟在顾昭行脚边,企图寻求一个时机继续游戏。
非常坚强。
苏鲤对它舔狗行为小小地翻了个白眼。
“饿吗?”顾昭行对于自己还赖在别人家里没有丝毫尴尬,无比自然地问。
搞得苏鲤有一瞬间还以为这儿是他家。
她“唔”了声,扭头看饭厅:“你煮了什么?”
苏鲤走进厨房看了看,灶台上放着口锅,盖着盖儿,透明玻璃上蒸发上来的水汽晶莹剔透。
掀开盖儿,里头是一小锅馄饨。
苏鲤认得这锅馄饨,是她之前买了放在冰箱里的速冻馄饨。
“怕你起来饿,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只剩这个了。”顾昭行说。
苏鲤:“啊,我昨天刚把菜煮完。”
她真的很饿,看了看锅里的份量:“只剩这么多了?”
“嗯。”
“那你呢?”
顾昭行只说:“你吃。”
苏鲤哦了声,从碗橱里拿了两个碗两双筷子,把锅里的馄饨各倒了一半在两个碗里。
她把其中一碗连同筷子塞给顾昭行,嘟囔了一句:“喏,显得我吃独食似的。”
说完也不等顾昭行反应,端起自己那一碗出了厨房。
顾昭行慢悠悠在她对面坐下,苏鲤嚼着馄饨,盯着他看了会儿,问:“你怎么没走?”
她睡之前好像快四点半,三个小时的时间,他居然一直待在这儿。
还给她煮了个晚饭。
顾老板,还挺既来之则安之的哈。
顾昭行说:“不敢走。”
“啊?”苏鲤奇奇怪怪地看着他,“我好像也没威胁你不准走吧……怎么就不敢了。”
他又说:“得撬墙角。”
不是,您这个因果逻辑我就更不懂了。
苏鲤困惑难解地瞅着他:“撬什么墙角?”
“何全的。”
“……怎么又跟何全有关系了。”
“不是你说的吗,”他抬眼,没什么表情,“你在跟何全谈。”
又补充:“谈恋爱的谈。”
苏鲤:“……”
她舔了下嘴角沾上的馄饨汤,明明莫须有的事情,却奇了八怪的有点儿心虚:“哎……我诓于芮的,她都不信,你还真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