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很喜欢给阿闻梳头吗?”钱多多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便主动开口询问关于徐闻的一些旧事。
徐父在听完她的问话后,竟破天荒地扬唇而笑,“阿闻小时候的头发一直是阿瑾扎的,为了阿闻,阿瑾还特意学了好几个月发型设计。”
“看来伯母很宠爱阿闻呢。”钱多多说。
徐父的笑带了几分暖意,“嗯,那时候所有人都说阿闻是徐家的小公主,她是徐家众星拱月一样的存在。”
阿闻好难得,被人如此宠爱还可以保持温柔而不娇纵,诶,不对,阿闻之前说了,她10岁那年家里已经破产了,后来的生活约莫也是经历了不少的磨难才会把性子养成这样吧。
“伯父,后来经过那事后阿闻的生活……”钱多多欲言又止,想起电视剧里女主家里破产被流氓追债的场景,心里更是为徐闻感到心酸。
徐父眸中的疑惑一掠而过,随即又浮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来,“他都跟你说了?”
“嗯,破产的事。”
徐父迅速把脸色那丝异色敛去,“他跟你说我们家破产了?”
顿了一下,“难道不是吗?”她迟疑地问。
徐父蓦然起身,在钱多多诧异的目光下独自走进厨房,不多时,他端着一杯水走来,并将其递给了她。
钱多多讷讷地双手接过水杯,在道了声谢谢后略略抿了一口。
“钱小姐对吧。”徐父的目光停留在她放在茶几上的杯子上,“你对徐闻有多了解?”
钱多多有点懵,伯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徐闻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完这话后,徐父的目光慢悠悠地从杯子挪到她的脸上。
钱多多静默了一瞬,把自己对徐闻的印象说了出来。
“漂亮,温柔,善良,细心,为人着想。”
徐父的眼睛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在她回答完徐父问题后,徐父就像座石雕似的,久久没有反应,若不是他眼睛还会动,钱多多估计会毫不怀疑眼前这个人就是座石雕。
“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徐闻并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徐闻,你还会留在他身边吗?”
什么意思?伯父说话怎么那么深奥,简直比高考阅读理解还要难,这是什么哲学问题吗?
“伯父,我不懂你的意思,能不能……呃,用直白一点的语言来阐述你的问题。”
钱多多见徐父说话那么讲究,只好在说话用语方面也讲究一些,免得自己被当成了没文化的小学鸡。
徐父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了她好一会,钱多多的脸都涨红了,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在课堂里捣蛋被老师拎起来提问却不知道答案的学生,尴尬到了极点。
随后,她听到了一声浅浅的叹息声。
怎、怎么了吗?难道伯父认为我太蠢,不让我跟阿闻“在一起”了?
钱多多心惊胆颤地瞪大眼睛望着摇了摇头的徐父……
*
另一厢,房间里的徐母这时哼着欢快的童谣,手里拎着一把Jing致的桃木梳温柔地给徐闻梳着发。
她似乎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光,眼睛微微眯起,眼中的温柔与快乐仿佛揉碎了般,散落在她瞳孔中,美得耀眼夺目。
而坐在梳妆台下的徐闻则十指收拢,在大腿上攥成了紧实的拳头,白皙如玉的手背不时还会露出刺目的青筋。
与她手心相反的是,她此刻神色淡然,不见丝毫紧绷之色,除了那双往日被温柔进驻的眼眸不复暖色外,再无异状。
“阿闻,为什么要把妈妈最喜欢的长发剪了?这么短,妈妈扎不到漂亮的辫子给你了。”
徐母脸上透出几分遗憾与沮丧,她一手握着桃木梳,一手托着徐闻一缕乌发,似在为头发的长短感到头疼。
徐闻敛下的眼眸稍稍一睁,“妈妈想要我把头发留长吗?”
徐母兴奋地点头,“头发长了,妈妈就可以每天给阿闻扎头发了。”
徐闻头一转,徐母托在掌心中的发丝顷刻间消失,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妈妈,头发已经剪掉了,不会再回来,你失去的,也不会再回来。”徐闻凝视着自己的母亲,
一字一句地对她诉说道。
徐母望着徐闻的脸,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嘴唇颤抖,“不会的,头发、头发留长了就可以了。”
她握着的桃木梳在晃动,手指不安地捏着上头的梳柄,用力之大,好像要把自己的指甲痕留在上头似的。
“妈妈……果然是个疯子,如果阿闻想要留长头发,这头发又怎么会这么短呢,妈妈永远只会顾及自己的心情,不会理会别人,难怪阿闻会讨厌妈妈。”
徐闻用她那薄薄又好看的嘴唇说着伤人的话。
“不、不是的,阿闻说过,阿闻说过她最喜欢妈妈了,阿闻不会讨厌妈妈的!”
握着的桃木梳掉落在地,徐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