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住了陆鹤川的手腕,时黎抬头看,不是陆商,而是安室奈鹤川。
男人轻薄眉目,整张面孔温润得不可思议,自从他出现,陆鹤川就像被风吹散的云雾,慢慢,由内而外地化为飞烟。
安室奈鹤川对她点点头,语气疏离且温和,“时同学,注意安全。”
梦醒了。
时黎说不出心中什么感觉,仿佛重物落地,如释重负的轻松,她不希望安室奈鹤川是陆鹤川。
陆商睡得很熟,时黎动了动胳膊,将他的手掌压在自己侧腰上,像只猫一般缩进陆商怀里,两人肌肤相互传递温度,时黎觉得温暖,慢慢闭上眼睛,做梦般凑过唇去蹭陆商的下巴,一下、两下……她像只猫睡着了。
陆商在她熟睡后才慢慢睁开眼睛,黑暗中,唯有月光,时黎大半面孔藏在黑暗中,比白日多了些冷酷,她的长相极娇贵,不经意间就有居高临下的傲气,陆商觉得身体滚烫、整颗心也滚烫,伴随着抽搐的愤愤,需要强力压制才能克制内心的愤怒。
那就是陆鹤川。
他居然还敢回来。
Yin暗在黑暗中滋长,陆商注视时黎的睡颜,终于不再克制嘴角的笑,他嘴唇极薄,轻轻勾起,周身气场一瞬改变,修长的手指凉凉捂住时黎的眼皮,他动作干脆,顺手拿起衣架上的睡袍,随意一披,从床上站起来。
月光倾泻,丝质睡衣质感极佳,轻柔地贴服身躯。
手机被他捏在手中,屏幕忽明忽暗。
。
早晨,照旧吃着阿姨准备的早餐。
金属餐具碰撞的响声中,陆商突然说,“夫人,有件事忘记与你说。”
时黎抬眸,陆商表情未变,银叉被修长的手指按着,一块块烤制金黄的面包片被利落切割成大小一致的残块,银叉戳进柔软的内里,有淡红的果酱被压出来。时黎不由地捏了下手指,假装淡然,“你说。”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提到安室奈鹤川!
陆商笑了一下,“就是一个电视录制节目,吃完早饭,你看看这个。”
崭新的打印合同被推到餐桌最中间。
时黎掀开一点。
“夭寿了,那绝对是个绿茶。婊!阿黎你太傻了,怎么能把那种人搞进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她一定是在垂涎你家陆商!”
宋梅沅刺耳的响声穿透话筒,震得时黎一抖,时黎挪开些手机,“别这么说人家——”
电话那头几乎要气死了,更大声嚷,“现代社会想报恩,努力学习,大学毕业后去陆氏集团应聘就行了!她去你家给你做保姆是咋回事?电视剧你没看过,年轻漂亮的保姆,保着就抱到主人家床上!我看这女的图谋不轨。”
“阿黎,我敢与你打赌,这个婊。子肯定看上你家陆商了!陆董也真是的!怎么能将女大学生放到家里!我擦,他是要翻天!”
时黎随意翻看手里的资料,当事人约她在咖啡馆见面,向时黎解释这拍摄计划,时黎答应了。
距离两人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电话那头喋喋不休,“阿黎,你等会,什么都别说,也别答应下来这件事,我马上就到!等着,看我手撕贱货。”
听到宋梅沅火急火燎关车门的声音,时黎只能说:“你慢点,我又不傻。”
挂了电话,时黎又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计划书。
说实话,陆商将这份合同推给她时,她也诧异很久。因为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不符合逻辑。名牌学校的大学生,居然想利用假期时间来资助她学业的上市企业董事长家中,担任保洁员还债,这是什么玛丽苏剧情?
而且,陆商居然还同意了?!
退一万步,陆商同意就同意,算是支持祖国教育事业,培养学生独立自主的能力,可为什么,他还会同意电视台拍摄?还要把这件事做成一档节目,上星播出?
时黎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的逻辑。
咖啡厅大门被人推开,吹来袅袅香风,微微刺激鼻子,中调用薄荷押尾,时黎翻动手里的计划书,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突然,对面坐了个人,时黎被响声惊动,慢悠悠抬眸,入目是白色蕾丝衬裙,宽大的衣袖恰好遮住一半手背,显得指节修长白皙。
“你是?”
女人低头含蓄笑,眼神闪烁,“陆夫人你好,我是白玫。”
第40章?一个人?
白玫。
挺好的名字,就是品味不佳。
身上的香水味,时黎嗅出了品牌,是最近几年被网络炒得很火的“冷香”。打着小资牌头,却敢将薄荷作为中调,喷得浓烈,完全是六神的味道。让时黎最不喜,是这个牌子发家史。它是建立在碰瓷上的,与某国际大牌打得火热,最后反踩一脚,咬了合作商一大口rou。
能喜欢这种味道,估计网络推广软文没少看,被“不容亵渎的少女感”打动了。
时黎伸手,轻轻与她握了握,示意道:“喝点什么?”
白玫抿唇,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