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方无寰是傅清为数不多,真心相交的朋友。
一念至此,霍桑打定主意,趁机让男主和二少主早点结识也好。
她垂了垂睫毛,将那点小心思藏起来,面上神情淡淡,安之若素地答道:“谢过门主美意,只是未曾谋面,何谈婚事?还需等赤蘅见过二少主之后再议。”
老门主像是预料到她不会马上答应,面不改色地点点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那老夫便书信一封,让无寰早日归来。”
玉烨宗主对于女儿的顺从有点意外,狐疑地投去一眼,见少女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霍桑回到论剑台,那位叫阿淳的小师妹还在一板一眼地练习,挥汗如雨,显然是在她走后就没歇息过。
她把木剑舞的虎虎生风,气势倒是挺足,可惜仍然有点画虎类犬。
霍桑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又轻声细语地为她讲解了一遍,这次小姑娘进步得很快,总算像模像样了。
阿淳红着脸向霍桑道谢:“多亏了霍师姐的指导,不然我一定会拖大家后腿了。”
霍桑摆摆手正想谦虚几句,突然感觉到一阵风袭来,抬头一看,翩翩落叶中飘下来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脚踩长剑的青年,身着华贵紫衣,衣上的金蝶迎风而动,栩栩如生。他轻轻落了地,那把长剑便自动飞入袖中,化作一点微小的银芒。
他带着三分轻佻的笑意,桃花眼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霍桑,袖袍一甩,便大步朝着这边走来。
霍桑一见他便有点头疼。
怎么这只花蝴蝶又来了?
方无咎却是热情得很,脸上挂着笑容,似乎有什么喜事,冲霍桑挑眉道:“听说你同意与二弟结亲了?”
霍桑感觉到头顶上的血管在突突跳动,咬牙切齿地打断他:“什么亲不亲的,只是久闻二少主美名,见个面,交个朋友而已。”
不料方无咎听了这话更委屈了:“为什么要找他做朋友,我不是你朋友么?”
霍桑:“……”
我能说是因为你太sao气了吗?
她只能微笑:“我们一直是朋友啊。所以当然要结识新的朋友了。”
“新朋友啊……”
方无咎眯着眼睛看了她半晌,突然勾唇一笑,“当然可以了,为了让桑儿妹妹提前熟悉这个新朋友,我特意带来了一个礼物。”
霍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就见这人把手里的两个卷轴一摊,给了她一个“来吧展示”的眼神。
霍桑定睛一看,脸登时黑了一半。
*
方无咎左手上的画,正画着一位翩翩佳公子,青丝束冠,姿态优雅,一双桃花眼风流无双,不笑时也像是含着情思。
也许怕霍桑不识货,还特意在空白处标了斗大的“方无咎”三个字,说好听点是龙飞凤舞,不好听点就是小鸡啄米。
而右手上的画像,只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冬瓜,和一个同样歪歪扭扭的枣子,附字“方无寰”。
紫衣青年得意洋洋地抬着下巴,献宝一样把两张画像往霍桑眼前凑了凑:“英俊潇洒的我,和我弟,你知道该怎么选吧?”
“……”
霍桑扶额。
这是什么幼稚鬼啊?
一个冬瓜和一个枣子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讽刺自己弟弟是歪瓜裂枣吗!
天底下有这样的哥哥吗?
然而眼前这位丝毫没有哥哥的自觉,一甩头发追问道:“桑儿妹妹考虑的如何?”
霍桑一指那副“歪瓜裂枣”图,平静道:“就它了。”
方无咎手抖了一下。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霍桑,指着她“你”了半天没“你”出下文,气鼓鼓地一卷画轴,扭头便走。
霍桑目送着这个忍辱负重的背影远去,简直哭笑不得。
这花蝴蝶还挺有脾气的?
*
传讯弟子找到他们霍师妹的时候,人家正在内门跟沈幕泽下棋。
在外门弟子眼中如隔海河的内门在她那儿就跟不存在似的,三天两头就往里跑,要么是去看内门弟子演武,要么就是去找沈幕泽唠嗑,顺便缠着他打听寒毒一事。
“不对,等一下。”
红衣少女坐在石凳上,坐姿却并不板正,反而是屈起一条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柳眉微蹩,似是颇为烦恼地望着面前的棋盘。
“师妹又要悔棋了?”
沈幕泽觉得好笑,忍不住打趣她。
两人的关系自从那次半夜霍桑□□入内门,而沈幕泽没有举报她开始,便自然而然的近了许多,沈幕泽对她的称呼也从仙主变成了更为亲近的师妹。
霍桑只学过国际象棋,对围棋一窍不通,于是干脆教了沈幕泽五子棋,他也觉得新奇,于是闲来无事时常跟她坐在院子里下棋。
“什么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