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
“走吧,夜深了。”
这时她方知他的笑意渐渐淡薄,他们一如既往。
他立于她身侧,送她到后门前。
他至始至终没有多问一句。
在她习惯的沉默里,尽量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
直到离别的时刻——
他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孤要去西北面述职,也要视察下军中的纪律,你要是有什么事,找仲景带话给我。”
“好。”她应下了。
却不知他为何还在原地不走,似是期待她说出其他什么话来。
也是,这就是普通的客套,她怎好意思就这么接受,原先那触不及防的靠近,她就不应该多联想些其他什么。
“太子放心,臣女这便带小小回去,之后,也不会做多打扰。”
边说着,她边扶着慕小小推开了门。
*
次日,初醒,送别了“此觉舒适”,“昨夜尽忘”,“依依不舍”又要“珍重离别”的慕家小姐,慕小小走后,她依旧目光浑浊地呆滞那般看着栓起来的后门。
她原本应说些什么。
她或许还可以说些什么。
其实最好就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他会恼怒么,还是会略感欣慰。
她这一夜,睡睡醒醒,辗转反侧,混沌而忧虑。
只是一遇到上门来访的华桑桑,她瞬时便又清醒了,至少在华桑桑不良心思的这一件事上,她的认识十足深刻。
“姐姐,你起了么?”
她让阿瑶带了话,“还没,二小姐你稍稍等会。”
院门之外,是不响不轻恰巧入耳的声音——
“阿姐怎么起这么晚,该不会昨日归来的晚?”
“也是,姐姐何种人物,怎会在七夕无人邀约?”
“哪里像妹妹……形单影只……”
华柔柔顺势推开了门,此时倚靠在大门上的华桑桑猝不及防,踉跄地差点摔倒。
“有什么话我们姐妹不能当着面讲?非要你堂堂华府一二小姐隔着堵门念念叨叨,不知道这话听上去与嚼舌根又有什么区别?”
华柔柔确实看不上这样的华桑桑,明明心比天高,有些习惯却低劣得惊人。
显然,那院子的长廊有不少的人走过,她这话膈应自己的同时也能助长一些传言。
她若是真想节节高升,就不应该卖弄这种小聪明。
“姐姐,你是在怪罪我?”
华柔柔义正言辞,“当然不是,姐姐教导你,你要说话,分清场合来,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咱们姐妹失和,不见得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不是么?”
华桑桑偏偏最讨厌这种看似不偏不倚的说教,明明是维护华柔柔她自己,非要借什么华府的名义,又或是什么旁人的名义。
只是她这一安排如果顺利进行的话,那有些罪责不经她之手便可以更好地施加她身上。
这个时代,唯长唯尊,她作为长姐可以教导自己,那难道上面就没有其他人了么?
“姐姐,桑桑听说今年中元节祖母家要祭祀放河灯,父亲的意思是问你愿不愿意也去?”
华柔柔原本在这个家里最不讨喜的对象便是那华府老太太,她看多了祖母如何为难自己母亲又在她母亲那儿骗取钱财的事,她的尊敬也就只能流于表面。
她怎会不知华桑桑的用意,转而问道,“桑桑,那你去么?”
“妹妹初入华府不久,还没有回过老家,虽说送回来以后与祖母见过一次,也就只是相认而已,到底是不能孝顺在左右,无比遗憾,这次一定是要去的。”
华柔柔笑容和煦,“怎能让我妹妹再度形单影只呢?作为长姐,我自然是应该去的。”
“而且祭祀的事情,在我们华府向来也是要由嫡系的人亲自来准备……”
华柔柔似是顾及到什么似的,语调愈加柔和起来,“哦,妹妹你也不要多心,说到底姐姐也是为了陪你。”
看着华桑桑深陷皮rou的指甲与挣扎着微笑的脸蛋,她知道华桑桑的安排又被打断了。
显然,她的顾及是刻意的,她无法继续任凭这个妹妹牵引着走,要去,所有的事也应该经她之手准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亦有何可惧?
☆、(19)
*
慕府威严的门匾下,巨大的狮子像前。
这家人从清晨起早已摆好了“迎接”小姐的仗势,慕家老爷则是坐在中堂中央,正对自以为成功偷溜进门的女儿怒目相视。
他对这向来不守家规,听不懂人话的小女儿很是头疼。女儿慕小小是他晚年所得,是他唯一的亲骨rou,发妻前几年也走了,他原本就宝贝得很。
只是以前他忙于公务,常调职于京畿周边一带,夜里也难回府上,向来没有时间管教女儿。
而他年近古稀,义子慕瑾洲晋升速度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