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贺敏得咬碎多少后槽牙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陆九霄低头凝了一眼,“不必。”
他便要绕过她。
贺敏拉住他的衣袖,咬了咬唇,泫泪欲泣的模样,“你还生我气吗?我下次不会再随意进你院子了,怎样你才能不生我气?”
陆九霄满脸倦容地扯开她的,若说生贺敏的气,那确实没有,这几日在锦州,他险些将这个人都给忘了。
但乘了六日的马车,他显然无心与贺敏再掰扯。
陆九霄伸拿过食盒,“行了,我走了。”
贺敏雀跃应好,好似陆九霄接了她的赔礼,他二人便和好如初了。
待望着男人背影渐远,贺敏一张天真烂漫的脸也沉了下来。
她想通了,一个通房丫头罢了,有甚了不起的?她还能越过未来的正室不成?
且若沈时葶能让怀洲哥哥收心,也算是帮了她的大忙。
至于将来的事,那可说不准呢。毕竟男人嘛,妻妾都能换,再过些日子,指不定都忘了自己还有个通房丫头。
她过于针对她,反而费力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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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松苑时,已是夜幕低垂。
陆九霄一边松着衣领一边进到寝屋,他将食盒随意搁在桌几上,褪去薄衫,耳边回放着贺凛的话。
援军拖延两日才到战场,将会是怎样一个狼狈情况。
他眼前似是一闪而过役都的场景,血流成河,尸堆成山。
他烦躁地提壶倒了两杯茶水,仰头饮尽。
侧卧于榻,陆九霄想起从前贺忱给他说的故事。是关于那个还未当成皇帝,英明神武的越王,也就是如今的宣武帝。
他是如何以己之力,不费一兵一卒,说服外敌退兵骊国,又是如何铁骑红枪征战南北。坐上皇位后,励Jing图治,整顿地方,减少赋税,一度使险些烂在上一任皇帝的骊国,有了兴兴向荣的趋势。
那是贺忱口早年的宣武帝,那时陆九霄尚且年幼,并无法觉知这一点。
可如今他看帝王,却与那位小将军口之人大相径庭。
思此,他闭了闭眼。
须臾后复又睁眼,不知怎的,分明疲惫得很,眼下沾了榻,反而睡不下。
辗转之后,陆九霄起身披了见薄衫,
踱步至门边,“吱呀”一声推开屋门。
不远处守夜的尹忠惊道:“主子可是有事吩咐?”
小院阒无人声,仅廊下点了一盏微弱的灯。
他道:“把灯给我。”
尹忠一愣,忙将的灯盏递过去。
陆九霄接过灯盏,便往西廊的仆房去。眼下已是夜深,廊下屋内皆是漆黑一片,丫鬟婆子睡得正香,没人会在这个时辰出来晃荡。
他停在尽头那间,叩了叩门。
无人应,他又叩了叩。
弄巧当了十年丫鬟,反应灵敏自不用说,哪怕是在睡梦也能立即清醒。她一个仰身坐起,以为是松苑的宁婆子有事差遣她,速速穿戴好拉开了门。
看清来人后,弄巧一个怔愣,瞪大眼睛。
“世子?”
陆九霄错过她的肩头往里看了眼,挑眉道:“她睡了?”
弄巧当即反应过来,点头让开一步,“马车行了六日,沈姑娘一沾枕便睡下了。”
陆九霄没应声,径直入内,垂眸看了一眼小姑娘乖巧的睡姿,俯身将她抱起来,往外走。
弄巧愣愣地看着那抹消失在黑夜里的身影,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待到夜风一吹,她缩了缩脖颈,轻轻“呀”了声,这叫什么事……
那厢廊下,陆九霄怀多了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他将灯递给尹忠,道:“把门阖上。”
说罢,抬脚进了内室。
尹忠愣了愣,伸拉上了门。
沈时葶睡得沉,被从一处挪到另一处也毫无知觉,才一沾床,就自发滚进了里侧。
陆九霄将人揽进怀里,这才阖眼,安稳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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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时葶醒来时,腰间被禁锢得紧紧的,险些喘不上气来。她猛一睁眼,就见一张放大的脸,赫然现于前。
她冷不丁吓一跳,下意识往后挪了一寸。
陆九霄睁了下眼,似醒非醒地望了她一眼。
沈时葶瞪大眸子,“世子,我怎的会在这儿?”
男人轻轻掀了掀眸子,懒懒答道:“你自己夜里叩了我的门,忘了?”
她惊恐万分,这怎么可能?她自幼来也没有过梦游的癖好,怎么可能夜里叩他的门?
“我看你可怜,便让你进屋了。”他望着小姑娘多变的脸色,如此说道。
沈时葶侧支起身子看着他,若非瞧见他眼底慢慢浮现的戏谑,她当真险些就要信了他的鬼话。
那一瞬小姑娘脸上生出些娇愠,咬着唇,下意识抬拍在他半敞的胸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