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出路,但……如今情形恐怕撑不到上岛了。以后的路,要靠姑娘自己了。”
汤豆进去,身后的门便关了起来。老内官没有进来,内室之中也没有看到其它的人。只是床塌上传来娘娘的虚弱的声音:“阿豆。”
汤豆上前,看到面容槁枯的妇人躺在锦缎绫罗之间,眼下青黑,竟然已经有了油尽灯枯之势。
见到她来,立刻伸出手让她近些,低声说:“早想去看看你,怕你在船上不过不惯。但竟然这么近,也不能成行。”她在早年伤了身子,一直也没有好。以前以浓妆掩饰,看着并不太明显是,现在没有妆,才露出真实的模样。
说着,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汤豆,像是想把她看到心里去。但大约眼前有些模糊,看得费劲,眼睛越眯越厉害,最后只是自嘲:“如今你在眼前我也看不清。”
汤豆说:“娘娘会大好的。”
但她虽然不以为然。但也并没有说什么要紧的话,只问她在老家喜欢玩些什么,汤豆讲了一些自己在徐家的事,比如,有哪件裙子自己最喜欢,上头的珠子有多大。和下仆一起去抓鱼之类。她很爱听。听着一时笑,一时又说汤豆顽皮。
“我以前可不能这样。我生在世家,自小是要守规矩的。要想着家族兴衰,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她伸手轻轻的抚抚汤豆的头发:“阿豆过得开心吗?”
汤豆想到徐娘子,心中是暖的:“恩”公良豆有这样的母亲,怎么会不开心。
又说了一会儿话,娘娘便疲倦了,直到汤豆走,她也没有说得更多。只等老内官送完了人回来之后,轻声说:“等封禅完了,出去之后不可使人知道,阿豆以皇后之礼刻名于镇国石的事。”
老内官人愣住:“那……”那所有随行之人,不是一个也不能留了吗?
“叫徐娘子,带她回老家去不要再到京都来了。”娘娘望着床幔,轻声说:“回去后,你和父亲母亲说,儿不孝,不辱使命。不管怎么样,他们也都是皇帝的舅舅、外公了……”又说:“……我看阿豆,可真好啊,这样就好,权势地位没有什么好的……………别叫她知道,别叫阿徐知道………”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不再开口。
老内官缓缓跪下,垂头无声地哭起来。
第二天一大清早,船只靠了岸。随从们将仪仗的摆了出来。看着很有几分隆重。
殿下下船,落地之后便三拜,由老内官扶他起来。拖鞋步行往岛内去。汤豆跟在他身侧,另一侧是‘道骨仙风’的黎川。再之后,便是浩浩荡荡的随从护军。
汤豆注意到娘娘没有出现,但也没有人提这件事。大家都被要上岛的澎湃心情所占据。
黎川的心情似乎也格外的好,汤豆注意到他说话的语调比昨天要轻快一些。
汤豆主动和他说话,闲聊似地问他:“水氏一支什么时候建立了镇守村落力量,你也知道?你进入门之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他也与她如常交谈:“比你们是要曲折一些。”
“所以你非要找到门,到底想干什么呢?”
黎川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不知道的人,远远看到会以为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嫌隙,而是至交好友。
之后两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直行至了岛中心那一片被四周高山所环绕的圆场周围,队伍里多数人都停下来不能再往前,继续往内走的只有殿下、老内官、黎川和汤豆四人。
殿下从内官手里接过香炉,一路捧过头顶,奉到园场中间那块通体血红的大石前。
石前有个小台,上面放着一只香炉,里面烧的不知道是什么,大概是上次封禅的时候留下的,似乎不畏风雨,也经得起年月并不熄灭。到现在,也只是隐隐有些颓势。
而那块石头,也不知道是什么石头,石质半透明,里面似乎有云雾缭绕起伏,又似有鬼哭狼嚎。当发现有人走近,那些云雾之中有一张张的人脸猛地显露出来,全向一边聚集。这大概就是水氏所镇封的鹿氏族人。殿下虽然有些脑袋不灵光,但似乎胆子很大,只是脚下顿了顿,仍然走到了石头前。
他用手中的香炉,将石前已经快燃尽的香炉替换下来。又咬破了手指,将自己的名字写在石上。伤口一碰到石头,血便像有灵一样,突然从伤口浸出,飞快向四周蔓延,直至整块大石都被血所覆盖,殿下才将手指拿开。但令人意外的地,随后那些血,却突然从石面掉落在地上,一瞬间?,一点血迹都无法留在石上。
内官吓了一跳,连忙叫汤豆上前:“大约是要新任的皇后先来。”他这样说。汤豆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黎川,
对方的表情很有些玩味。
汤豆沉下心,咬破了手指,回头看其它人站得较远,在石上开始写自己的名字。一开始血ye并没有流出,直到她把两个字写完之后,那些血迹一直如凝珠一样颤颤巍巍地依附在石面,即没有蔓延开,也没有浸入石中。
但石中的云雾却沸腾起来。
它们四处逃散,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