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见过。”她气力不足,说话一直有气无力。
此时颤抖着伸手,把黄符挂在鼻端,数分钟之久,只有微弱的气息从鼻中出入了一次,吹动纸张。其它时候只有一片寂静
“大人把这称为保了我平安?我能活着坐在这里,不是我的家将厉害,是我运气好,先是被殿下找到,后又为国公府大公子所救。能吊着这一口气。”
她怀里揣着暖炉,指尖却冻得发青,嘴唇发乌,脸颊上也没有半点颜色“我能用路上学的三脚猫的颂言在关键时候拖延他片刻,得到这一线生机,大概是上苍怜悯我母亲所给的福报吧。”
盛喻意气上头,厉声说:“你以为就凭你一家之言,就可以污蔑凌大人?他一生忠直,岂是你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可以攀诬的?别忘记了,在场的不只你一个!”
汤豆心平气和地说:“如果还有别人能给供词,你又何至于来逼问我呢?早就拿了别人的证词,甩到我脸上,硬叫我认罪。现在不是我说谎攀诬,而是你鉴天司官官相护!你与他只是同僚,便自以为与他相知?便是同塌而眠的夫妻,也不敢说对自己的枕边人无所不知!”
盛喻被说中了,猛地站起身,一脸怒容。
一直没出声的内官突然说道:“盛司监也不要生气。奴家看呢,公良家这位五姑娘也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内情。本来身体就不好,自小就病着,好不容易上京都想治个病,却又天降横祸。她言语是不太客气,可到底也只是少儿不知天高地厚。顶多是因体弱父母娇惯,有失教导,虽是骄纵,但实在也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他说着好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信任凌诒和的,可五姑娘长这么大,自幼养在她母亲膝下,从来都没来过京都,好生生为什么要杀了清水观满门?她图什么呀?”
盛喻说不出来,虽然对内官十分不服气,想嘀咕一句什么‘该当以重刑逼供出真言’之类,可话没出来,到底又忌惮得很。缓缓地坐了回去“此事也定非凌大人所为!”
内官笑一笑,但也并没有再和他争执,只说:“事实真相是怎么样,那就是盛大人要去查明的事了。如今五姑娘知道的也全都说了,老这么扣着人也不是办法。”
见盛喻冷着脸不肯开口,也不恼,只拂拂衣视,慢声细语:“自打五姑娘重伤却不得回家,被扣滞在这里,不说公良氏,也不说徐娘子了,上至宫里的皇后娘娘都很挂心得很。娘娘与徐娘子自□□好,已是多年挚友,听闻五姑娘重伤吊着一口气而已,难过得吃不下、睡不着。只想着不能妨碍水大人执行公务,是以未曾有多半句话。只是叫你们不能苛待她而已。如今奴奉命来了这里,也只是旁听,从不曾插嘴。
但这件事说到如今,已明明是与五姑娘无关了,盛大人却始终不肯松口。奴却要斗胆问盛大人一句了。你言语之中,句句无端认定了凌诒和是冤枉的,分明已是存私。为私情冤枉良民,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吗?你就是这样回报陛下的信重吗?”
说着冷笑:“你今日把人放了还好,若你固执己见,非要把这桩事栽赃到五姑娘身上,可不要怪皇后娘娘与你把这官司打到陛下面前去!要请陛下主持公道了!那你可要去与陛下说说清楚,小小一个万里之外长大的弱小女子,是为了什么深仇大恨,要千里奔袭莫明杀了清水观满门!难道你要说,是鬼上身不成?”
说着他看向一边的国公府大公子:“正好,大公子在这里,来请大公子说一说。他既然帮五姑娘治了伤,吊着这条命,有没有鬼上身是再清楚不过了。”
盛喻一言不发,看向大公子,见对方并没有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显然是怒极,可也确实有些茫然,如果真是汤豆,那确实得有动机。
内官看了看他的神色,随后口风一转“其实,朝中上下,谁不知道凌大人与知非子情同父子?可你咬着一个无辜女子,于还凌大人清白有何益处?你把这么一个无关人氏做嫌犯呈递上去,又半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合理的说法都没有。就不怕被人笑死吗?”
盛喻强令自己冷静了下来,看了看汤豆……最后只沉着脸,说了一句“这件事还没有完。我总能找到证据的!”拂袖而去。
但走到国公府大公子身边陡然停下步子,只问他“你也以为是凌大人犯下此大案?”
大公子垂眸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只是说:“他不是jian恶之徒。”
盛喻表情微微缓和了些,随后说:“鉴天司监本该由大公子才能胜任。但大公子身体不便,如今实在无人可用,以至于司中竟一个懂得术法的人也没有了。万一遇到些……”
大公子坦然道:“在所不辞。”
他微微叹气,对着大公子礼一礼,冷冷地扫了汤豆一眼之后,这才转身大步走了。
内官慢腾腾站起身,双手拢袖只淡笑着看着他的背影。
等他走了,下台阶来向大公子礼一礼,又向汤豆一礼。对汤豆说:“您那个小丫头还昏着呢。其它人么……”只是微微叹气。
那就是一个也没活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