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队员挨个在司机的册子上签字,每个月绩效要按任务数算的,不签字不算数。
大头跳下去,走到车窗边,伸手进去拍拍汤豆抱着的二胡盒子,对她说“下次见。”车子启动上了船,他转身和那些围上来的各路队员们吹起牛皮来。
汤豆望着他们的背影,汽渡发出浑厚的长鸣,缓缓离岸,她看看怀里的二胡盒子,心情忐忑起来。
船在水面上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那是一片汪洋中的一座大岛。汤豆很快就发现了它的不同……那是一座植被茂密的岛,岛上的灯光照亮了很多树林,美得不真实。
席文文简直不敢相信大灾难过后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拉着汤豆的手激动得不行。
船靠岸后,汤豆看到渡口岗哨上有好多穿制服带枪的人,在码头两侧还有高高的炮台,和奇怪的金属建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渡船上等着下船的拖车中,学生们都低声议论着“不是说去学院吗?”“这里怎么没有荒啊?也太壮观了吧。”这个地方更像是军事基地,又像是植物园。
过来核查车辆证件的人腰上带着枪,气氛一下便严肃起来,谁也不敢大声喧哗。
装载学生的拖车马上被放行,一辆辆扬尘而去。汤豆和席文文坐的车却逗留了很久。
司机有些不安,几次想下车去询问,但一有动作,就被前面值岗的人瞪回来。
可车载系统里的人却一直在催促“已经到哪里?”
好容易年轻人才鼓起勇气,对岗亭的人高声问“我接到的通知,得尽快送达。总台说1号楼在等。”
岗亭的人打着官腔:“你不看看时间?”天还黑着,凌晨2点“1号楼起码明天早上八点才上班。你们等等吧。”
等到早上?“那些拖车怎么能进去?”年轻人不服。
“他们去学区宿舍楼。你也去宿舍楼啊?”
“那边真的催得很急。我们是走VVIP过来的。船都等了我们一个小时。”
对方并不予理会。
车载系统里又催起来,年轻人负气向对方回话:“我们被拦在岗站呢。拦半天了。”
岗哨亭的人听了直冷笑,大概以为他在唬人。
过了一会儿岗哨亭电话响起来,接起电话听了一句,那人立刻‘腾’地站起来,连连应了几声。挂了电话示意同伴放行,并不多看车中的人一眼,也并未对自己的错误行为致歉。
全程旁观的两位气愤的少女交换着眼色,感到不忿,做人怎么可以这样?
但已经在社会打滚两年的年轻人却已经习以为常,在进岛之后很快就因为茂密的树森花草兴奋起来,把那点不愉快抛在脑后。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非常少见的,内陆到处都是荒原,已经没有这么好看的大片林植了。
原本生着闷气的汤豆,也被外面的景色所吸引。
虽然路灯并不明亮,但车灯晃过去,能看到一大片小花盛放在林间。
是雏菊!
这些花比她种在阳台的那些,要长得好得多。
以前这些花只开在春季,可现在不是了。四季太混乱,它也就自己琢磨着见缝插针地开。
除了雏菊还有许多别的花,姹紫嫣红。
虽然一开始觉得岛上的人不够‘好’有些恶感,可现在少女们趴在窗户上,兴奋地望着外面,又觉得整个岛也变得可爱起来,牵着对方的手,激动得直跺脚“看那个!看那个!”“是不是猫?呀!怎么有猫?!”
车子从密林穿出去,成片的建筑便映入眼帘。
虽然已经夜深,但到处的路灯都亮着,楼房看着也很新,像是刚落成没多久。许多地方还堆放着建筑残料。
年轻人也是第一次来,他小心地按照车载系统导航向前,七弯八拐之外,在一幢大楼前停下来。
楼高约十来层,好多层都黑洞洞,只有零星的一两层亮着灯光。
大门口站了几个穿制服的人员,车子一停,他们就迎上来。
年轻人拿着册子和他们交接完便离开了。
虽然一路而来,与年轻人并没有很多的交谈,但这时候被留在原地的汤豆和席文文还是因为他的离去而感到一阵不安,刚才的兴奋也早就烟消云散。
出面引着她们进楼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制服上面比其它人多几道杠,并没有过多询问,便直接带着两人上二楼。
一路进去头顶的日光灯分外的明亮,地上的磨石地板走起来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在静寂空旷的走廊间回荡,这一切都莫明让人不自在。
她声音柔和地向汤豆和席文文解释:“有一些问题需要你们回答,不过是走走过场,不用太紧张。”
但汤豆不这样想,如果是走过场,不会这么着急,又是VVIP通道,又是大半夜的不让人休息就立刻进行询问,大可以等到明天再说。
这些人迫不及待地想从她们身上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