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
卫承远道:“你觉得不用作罢吗?”
“不是。”徐幼宁脱口道。
身后的卫承远似乎轻轻笑了,用极轻的声音道:“幼宁, 你当真是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
他这话颇为心酸,徐幼宁听着,不敢解释下去。
她的确变心了,在三年前就已经变了。
卫承远对她而言,只是从前的一段记忆。虽然是美好的记忆,但记忆就是记忆。
现在能让她生起情爱念头的人,只有李深。
想到这里,徐幼宁忽然狠了狠心:“承远哥哥,我……在东宫住了那么久,我的心已经被别的东西装满了,所以我不会再嫁人了。”
“如果你心里装了他,为什么能狠心离开呢?”
徐幼宁苦笑:“有时候我自己回想,当初为什么可以那么坚定。让我现在做决定,未必还能狠下那个心。”
尤其她现在见到了珣儿,儿子那么可爱,若然把现在的她放回到当初那个境况,她一定丢不下儿子。
她会为了儿子,留在李深身边,做他的良娣。
徐幼宁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正在挖沙子的珣儿,目光无比柔软。
“幼宁,我明白了。”
三年前在东宫那一次见面他就已经明白了。
那天,徐幼宁匆匆从外头跑进太子的书房,一头便扎进了太子的怀里,至始至终没有一点余光落在他的身上。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明白,徐幼宁心里已经没有他了。
他从没想过孤独终老,只是在失去徐幼宁之后,那份渴望情爱的心突然就淡了。
户部事务繁琐,他俯首于案间,让自己忙碌无比,上官们都很器重他,进户部两年就擢升了一级,就在这个时候祖母过世了。
他忽然意识到了寂寞。
拼命的用功考学,有什么用呢?他喜欢的人,他尊敬的人,一个个都离他远去了。
祖母不是父母,过世原本是不需要辞官丁忧的,但他还是很坚决地向朝廷上表辞官,回到了老家。
他想静静,好好想想自己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没想到燕渟派人来找他,还告诉他,徐幼宁活着的消息。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一下就活了。
他知道,他还想着她。抱着一丝希望,他跟着燕渟的人来了。
到了北梁,他才知道,幼宁如今成了北梁的长公主。
他忽而又不敢靠近。
幼宁的日子过得好,做了人上人,他跑去找她,算什么呢?
在北梁浑浑噩噩待了一阵儿,燕渟找到他说,徐幼宁遇到麻烦了,需要他的帮助。
幼宁需要人帮忙,他自然要帮。
所以,他穿上了这身官服,站在了这里。
“承远哥哥,你住在哪里呢?”徐幼宁知道卫承远是个骄傲的人,他说他知道了,就是知道了。
多说只会伤害他。
“陛下给我安排了一处宅院,如今我借住在那里。要做这个假驸马,没个住处可不行。”卫承远一直在用轻松的语气在说话,可是徐幼宁知道,他的心情并不轻松。
“改日得了空,你到公主府来玩吧。”徐幼宁道,“月芽跟我住在一起,我们在北梁都没什么朋友,见到你,月芽一定很高兴。”
“我听说月芽如今做捕快了。”卫承远跟月芽还算熟悉的。
当初在徐家借宿的时候,徐幼宁不便时常去见,递什么东西传什么话都是让月芽去的。
“是啊,她现在可是会武的人,可威风了,就是早出晚归的,平常见不了几面,你若是要来,提前说一声,我好叫她告假。”
“好。”
徐幼宁从秋千上跳下来,转过身看着卫承远。
四年前的元夕,徐幼宁也曾跟卫承远这样相对立于夜色之下。
面容未变,可两人的心境处境已经截然不同了。
“承远哥哥,我还得送侄子回岚云宫……”徐幼宁指了指身后沙地里的两个孩子。
卫承远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他生得清瘦,在夜风中看起来异常单薄。
徐幼宁看着他的模样,不自觉地难过。
她吸了一口气,狠下心,转过身朝两个孩子招手:“珣儿,彻儿,我们回宫了。”
“好。”珣儿一下就从沙地里站了起来,一头扑到徐幼宁的怀里。
他手上、衣裳上都沾满了沙子,这一扑,把徐幼宁也弄得浑身是沙。
徐幼宁看着他淘气的样子,伸手替他抖了抖衣裳上的灰。
彻儿的侍从带着干净的鞋袜,为两个孩子换上,便乘着步撵往岚云宫去了。
待把彻儿交还给庄和,母子俩手拉着手从岚云宫里出来。
“娘亲,你要嫁人了吗?”珣儿问。
这孩子是看见卫承远为她推秋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