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徐幼宁忽然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做公主是什么样的滋味,可我知道,我不想像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和宜妃娘娘她们那样斗来斗去的过日子。”
她不想苦守着一座宫殿,日日等着与李深见一面。
她想守的,是李深。
庄敬感慨道:“你说的对,人都是贪心的。”
“嗯?”
见徐幼宁追问,庄敬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心里明白,徐幼宁如今已经有了李深的真心相待,于是便贪心想要拥有李深全部的真心。燕渟于她,何尝不是如此?
这事情,没有人能看得开。
“幼宁,如果你决定离开李深,我不会阻止你,不过,作为他的姐姐,我还是希望你能留在他的身边。”
“多谢殿下,跟殿下说了会儿话,心里真的舒服多了。”
庄敬拍拍徐幼宁的手背,劝慰道:“你才病愈,别装太多心事,烦的时候只管到我那边去坐坐,我虽帮不上什么忙,好赖能听着你说。”
徐幼宁心里挺不好意思的。
燕渟就要跟庄和成婚了,庄和很快就是燕渟明媒正娶的妻子,将来还会跟着他前往北梁,庄敬心里一定很难过。
“公主也是,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可以对我说。”
“好。”庄敬笑了笑,站起身道,“坐了这么久,也该回了。”
徐幼宁跟着站起身:“我送公主殿下。”
“不必了,”庄敬扶着徐幼宁重新坐下,“我去跟李深打个招呼就走。”
庄敬公主还要去见太子?
见徐幼宁面露担忧,庄敬坦然道:“你放心,你的话我不会跟他说的。说了,他也不懂。”
是啊,徐幼宁的想法已经清楚明白地同他说了,可他是不懂的。
徐幼宁见庄敬说中自己的心事,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庄敬同她告了辞,便往华阳宫的正殿走去。
王吉见状,上前将殿门打开。
庄敬一走进去,就看见太子站在窗前,透着那窗户缝儿往外看。
她不禁失笑:“你这又是做什么?”
“无事可做。”太子说着,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回到桌边坐下。
庄敬随之坐下。
“她跟你说什么了?”
果然是忍不住了,庄敬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怜,想了想,便道:“你真不知道她因为什么不高兴?”
如果太子不明白徐幼宁为何不悦,那她更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太子眸光一闪,轻轻“哼”了一声:“我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庄敬问。
“从前她口口声声地说不要名分,只想离开东宫,原来看不上嫔妃之位。”
“你这么想没错,但幼宁这么想也没错。”庄敬明白他想岔了,只是这事果然如徐幼宁所料,是他的想法跟徐幼宁不一样。
她身为一个外人根本帮不上忙,只能看着他们俩谁能想通,谁去低头,又或者,谁都不低头。
庄敬只是劝道:“幼宁有孕在身,你别跟她置气,待她好些。”
“是她不懂事,又不是孩子不懂事。”
庄敬不再多说,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径直出了门。
走出华阳宫的时候,她看见徐幼宁依旧坐在凉亭里看风景,她心中一叹,离开了华阳宫。
徐幼宁在凉亭里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眼见得天上的晚霞就要散去,太子终于出现在了凉亭。
“天快黑了,一会儿这里风大。”
徐幼宁收回目光,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乖巧顺从的点点头:“知道了,就要进屋用膳呢!”
她的言行举止根本挑不出错,太子便是有气也发作不出来,只能沉默不语地领着徐幼宁往屋里去了。
中午两个人都用得不多,所以底下人将晚膳备得格外用心,正合了徐幼宁的心意。
她捧着饭碗,大快朵颐。
往常只能用小半碗米饭,今儿吃了整整一碗,这还不说,呈上来的玫瑰油鸡她一个人就吃了半碟。
太子反倒食之无味,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徐幼宁,偏生徐幼宁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
两人沉默着用过膳,一个人去书房处理政事,一个人裹了斗篷去外头看月亮。
等到堆砌的奏折全都看完,太子走到窗边,仍然能看到徐幼宁坐在凉亭里的背影。
“主子,要去请良娣回屋歇息吗?”王吉小声问。
太子蹙眉,“让她吹冷风去。”
说着他出了书房,刚跨进寝殿,又折身出去,走向凉亭。
还没开口,徐幼宁先转过头,起身道:“殿下处理完政事了吗?”
她这话,说得像是她一直坐在这里等他批阅奏折似地。
他觉得嘲讽,可说话的语气亦无法冷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