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的时候一直腿打颤。
“多谢陛下。”徐幼宁依言坐下。
皇帝的面容果然跟他的声音一样,并不凌厉,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道袍,乍看一下十分朴素,仔细一瞧,方能敲出那上头用银线绣了经文。
“这衣裳上头绣的是葛洪仙人的《抱朴子》仙经。”皇帝看到徐幼宁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笑眯眯道,“这件道袍是去年万寿节的时候,宜妃送给朕的寿礼。”
“宜妃娘娘当真是用心了。”徐幼宁真是由衷的佩服宜妃,有这份心思,这份手艺。
难怪,有强势的皇后,有霸道的慧贵妃,宜妃还能在后宫中有一席之地。
“宜妃手巧,朕的道袍都是她做的。”
太子道:“父皇怎么突然就来了,上午母妃还说,父皇这几日正在静修,让儿臣过几日再去请安。”
皇帝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这回因为朕的疏忽,叫你和幼宁受了委屈,朕这心里不好受啊!一想到你差点折在文山别院,朕哪里静得下心悟道啊!”
徐幼宁看着皇帝这痛心疾首的模样,忽然明白为什么皇后丧子这么多年还能稳居中宫之位,压得慧贵妃和宜妃出不了头。
皇帝和皇后分明就是绝配,两个人都是和蔼可亲的模样,背后的心思却是连太子都害怕。
“说到底还是儿臣的不是,父皇把京城的城防交给儿臣,儿臣没有守好京城,以至于让人钻了空子,险些酿成大祸,动摇我朝根基。”
太子一席话说完,皇帝慈祥的面容上顿时布满了Yin霾。
“狗东西,朕饶不了他!”
太子默了一会儿,又道:“父皇,儿臣有一个请求。”
“说吧,只要朕能答应你的,朕都会答应。”
“这次事涉二哥,儿臣身为弟弟,恐怕不便出面处置,还是请父皇……”
太子正说着话,皇帝抬手,示意他停下。
待太子噤了声,皇帝方缓缓道:“此事还非得你出面不可。你是储君,他是下臣,这回朕要你从重处置,好叫哪些狗东西知道什么叫君臣有别。”
太子的眼神有些冷。
若是父皇当真想从重处置,根本不会这么说便直接处置了。
把这事推到太子手里,看来对二哥,父皇还是心软了。
徐幼宁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有些意外,疫症的事居然是二皇子搞出来的。
之前太子只说事情跟皇后有关,看来皇后原本是打算把二皇子扶上位吗?
要亲自处置自己的哥哥……徐幼宁正在为太子担忧的时候,他已经应声道:“儿臣明白了。”
“朕相信你能把这事处理妥当。”皇帝满意地笑了起来,看着太子紧绷的神情,又语重心长道:“朕这是为你好,打你走入东宫,你就不是你了,而是称孤。”
徐幼宁知道皇帝都是自称“孤家寡人”,并无多想什么,听到这句话,方才意识到个中含义。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皇帝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转向徐幼宁:“幼宁,这回你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啊。”
“不敢。”徐幼宁忙道,“文山别院那边什么都有,底下人做事也格外用心。”
那夜的刺客解决之后,文山别院的日子的确好过,刚到别院那天发生的事,自不可能在皇帝跟前诉苦。
皇帝颔首:“玄清子跟朕提过你,说你命格奇佳,面相亦是多子多福之相,你放心,有朕在,不会叫人亏待你的。”
太子始终神色淡淡,一直到皇帝说出这句话之后,方才松快了些,转头微笑着看向徐幼宁。
徐幼宁明白皇帝不会随口说这句话,但皇帝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徐幼宁心里还不甚清楚。
“深儿,朕听说幼宁的家人也接过来了?”
“是,暂且把他们留在了文山别院。”
“那边太偏僻了,别把他们一家子留在那里,接过来,行宫里还有那么多地方,找处院子给他们住便是。”
徐幼宁听着,顿时震惊了,皇上要把徐家人都接进行宫来住?
正在诧异中,只听得皇帝又道:“徐启平是洪恩四年的进士吧。朕记得他文章写得不错,当时国子监有空缺,朕便让吏部把他放那边了。”
听到皇帝这么说,徐幼宁对他不由得升起一阵佩服。
徐启平性格古板,不善官场那一套,国子监的环境相对其他衙门来说要单纯得多,面对都是苦读的监生和做学问的老师。
若不是因为在国子监,徐启平恐怕早就在官场的倾轧中牺牲了。
“如今他是什么官职?”皇帝和颜悦色地转向徐幼宁。
“爹爹是国子监司业。”
皇帝哈哈笑了起来:“是个老实人啊,当初给他的官职就是司业,这干了十几年,还是司业。”
徐幼宁心道:不,差一点连司业都没了,要被发配流放呢!
太子淡淡道:“老实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