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得衣衫乱舞,头上的簪环似乎也掉了几根,然她根本顾不得了。只皎雪跑到庄子口的时候,见向着外面的围墙上站了好些Jing干的守卫。她眯眼看了一下,心中一动,返身往另一个方向去。
辜大在后面呼喊她的名字,她没管,反而让皎雪跑得更快。不一会儿跨过了连片的田野间的农耕道,隐约见了一片篱笆,乃是庄子尾巴上的警戒隔离。然篱笆之外,也见了好几队巡逻的人。这些人,打扮得仿佛庄人一般,然那身姿和动作明显就不是了。
顾皎驭马停下,原地打转。
“夫人,且小心些。”辜大追上来。
她冷笑一声,“庄子内外,全是李恒的人,有什么要小心的?”
辜大脸动了动,没吱声。
“如何?昨晚已是想得清楚,你的主家乃是李恒?”
辜大摇头,拱手道,“辜大自跟着夫人,方知如何为人,如何帮人,绝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事。”
很好。
顾皎指着身边的田地,“这是甚?”
“粮食。”辜大有些疑惑,还是回答了。
“对,是粮食。知道是谁做的?”
“夫人出钱出力,劳心费神方才建起来的。”
“错了。”她冷脸道,“乃是我为了顾家和天下百姓活命想要做的,然也顺了魏先生和李恒的心意,他们才未有反对。若无他们的默许或支持,岂能如此快速顺利?”
辜大怔了一下,垂下了头。
“可知我为甚要救你?救了你,为甚又要用你?按你所想,我只不过一弱质女流,避在父兄和丈夫身后自然能活命,且活得舒坦,却为何偏要自找些苦头吃?”
辜大答不出来,却显出一些愧疚的颜色来。
“为我自己想要独立做事的私心,为你这般不甘心永世为奴的庶人,为天下吃不饱饭的苍生。可你都做了甚?李恒一句要确保我的安全,你便配合他将我隐瞒,带来这农庄囚禁——”
“夫人,辜大万万没有这般想法。”辜大坚定道,“只郡守所行之事危险,紧急中无法顾忌夫人——”
顾皎又是一声冷笑,“果然。我只因尊重你也是个人,便对你们客气。结果你们没学会我的尊重,反不知道从哪儿学会了自作主张,竟要做我的主了。危险不危险,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李恒说了算,乃是我自己。”她因愤怒而红了眼,“我信任你,将你带在身边,为你做新的身份,给了你那些兄弟活路。你是如何回报我?若你因我是女子,万事要以李恒的主意为要,那便是大大地想错了。我嫁李恒,是他的夫人,却非他的附庸。他现时爱重我,事事顺我,也敢干这般罔顾我意愿之事;若是他不再爱重我呢?那时,我该如何?你又如何?”
“天下大势讲究平衡,同理以论家庭,夫妻的和谐之道自然也改势均力敌。我与他携手,绝非身后空荡荡,而必得有你这般的人。”她努力冷静下来,“辜大,若你们联手欺瞒我,我当真是无依无靠了。”
辜大被说得无地自容,下马就要跪下。
顾皎却道,“别忙着跪,将事情的原委告知我。李昊那故人,到底在哪儿了?他们的宴饮,安排在何处?高复那处,又有何消息?将我安置在此处,到底是隔开,还是做诱饵?”
第153章?分道扬镳
高复要西行,?依然没放王允和温佳禾走。毕竟王允虽不能彻底搞掉他脑中的瘤物,?却能帮他缓解疼痛。
一行人不举王旗,前有开路先锋,后有殿后的卫队,向西而去。
温佳禾很是忐忑,?王允却安慰道,?“平日做什么,?现在便怎么做。”
高复坐在宽敞的车中,无聊的时候便会叫王允和温佳禾去说话。沿途的风物,人情世俗,奇闻怪论。偶尔看见荒芜的村庄,?高复便会叹口气,?“无论兴亡,?百姓皆苦。”
先时温佳禾还能忍得住,?可这般多来几次,她便问王先生,“燕王懂那样多的道理,既知天下皆苦,?为甚就不知乃是因他无道而起?”
“未必不知。”王允道,“就是因为知,更知自己不会放弃无道,?才说百姓皆苦。”
温佳禾恨得无法,?王允见她控制不住情绪,?便道,?“以后燕王有召,我自去,你在后面车上看书便是。”
她知先生是怕自己误事,便同意了。
然燕王每每总要问起,“王先生,你那个女学生呢?”
王允早有准备,“给她布置了功课,这会子正在用功呢。”
“读书万卷,不如行路万里。一个人想得再多,不如三人清谈所获。”高复心情好,便开明道,“那女学生虽然聪明胆大,但毕竟年纪小,七情上面得很。她听我说一些道理,总忍不住愤愤之色,可是对我有不满?”
“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来来来,我且帮你教导几日。”
王允见他两眼清明,面色和缓,知因头痛而起的狂躁症没犯。高复知他顾虑,道,“我往日犯病砍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