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高复勾连,胡言乱语,我自找李家算账。高复痴心妄想,我怎能令他如愿?甚引他出都城?以身犯险的事,想也别想。”
顾皎张了张口,?想要劝说他。只不过做一局而已,?若方法得当,?她万无一失,不必担忧。可魏先生却冲她缓缓摇头,?她只好闭嘴。
李恒见两人私下小动作,?提高声音,?“先生,杀高复,为娘亲复仇,乃是为人子的本份。我既想你承诺必将高复斩于刀下,便绝不食言。你无须——”
算计皎皎。
他最终没说出无情的话来,又转而向顾皎,“皎皎,你活的时候和这处不同,万不可因心存侥幸而把命当成儿戏。刚才那样的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说完,他走去门口,将门打开,道,“百工,进来。”
顾皎头次被李恒呵斥,有些无措。魏先生却走到她身边,叹一口气道,“延之旧伤未愈,乃是惊弓之鸟,必不愿你和高复见面。万分之一重蹈覆辙的几率,他都不允许。”
她低头,看着地板上的石砖,有些闷道,“我明明再三注意,图纸检查过许多遍,无一处过份,为何李家还能探知隐秘?”
魏先生冷笑一声,“未必当真知晓其中机窍,也有可能是胡言乱语,歪打正着而已。否则,何必刻意提及阮之那妖女二字?高复只不过为头疾所苦,连带得了心病,才显得急切起来。”
“可见,他当真迫切地要寻一位异乡人——”魏先生的声音越发轻起来。
顾皎意动,看他一眼,两人眼中有了默契。然李恒在场,不是说事的好地方,后面再想办法。因此,两个人尖子立刻走得开了些,均作出一副被斥责而郁闷的模样。
李恒拉了唐百工进门,要商量改造大炮仗之法应付青州王,见先生和娘子离得远远的,稍放心了些。
可他内心充满了愤懑和警惕,这一老一小,当真从不让人省心。
李昊被顾皎怼得一场,浑身热血沸腾,Jing神亢奋得难以平复。
李端见他两眼赤血一般,浑身热气腾腾,整个人如同陷入那食药后不能自控的状态。她暗暗称奇,只道顾皎胡言乱语切中李昊的心病,却不愿管束他。她立刻起身,叫了侍女,坐车返家。
被妹子嫌弃非一日,李昊毫不在乎。他只觉全身热气腾腾,如醉云雾之中。顾皎看他的那一眼,有种高不可攀的凌虐之感,再三咂摸,越琢磨越是欲心深重。他起身,挥着大袖,也自回别宅而去。
宅中侍女和从者迎了主家进门,立刻帮他脱外出的厚重衣裳,换了半新旧的宽□□衣。
他目光落在侍女的脸上,琢磨半晌,突然扬手,便是一巴掌。
四个鲜红的指印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尤其显眼。
那侍女怔了一下,垂头跪下,俯身求饶。
管事上来问,“可有甚做得不妥当了?少爷何必自个儿动手?叫人来拉了出去教训便是。”
侍女身体颤抖,哀声连连。
李昊衣裳松垮,将手举到眼前端详了一会子,不紧不慢道,“抬起头来。”
侍女不明所以,管事立刻将她的头强行掰了起来。侍女面容哀泣,皮肤惨白,脸唇也变得有些青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美则美矣,却满含了泪水和哀求,连一丝火光也无,全是逆来顺受。
他凑得近,只见得泪水滚滚落下,瞳孔里能见自己张狂的模样。
突然,便十分无趣起来。
李昊站直,挥挥手厌烦道,“出去。”
侍女似是不懂,管事却立刻呵斥,“少爷不跟你计较,还不赶紧谢恩?”
侍女磕头,膝行着退出房间。
李昊又想了想,道,“给我挑个性子烈些的来。”
管事连忙点头,即刻去办。
李家别宅中,侍女和从者无数,个个都被家养长大,深知内宅规矩。或者脾性有所不同,但对主人家恭顺乃是第一位,紧急间如何寻那性烈的?倒是有擅长耍些女人小性子和小花招的,然管事断定了少爷要的不是那般普通女子。
今日外出,管事随行,自晓得发生了何事。
那郡守夫人羊毛虽然算不得绝美,但别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姿;又兼不施脂粉,更显得清水芙蓉一般。可当那夫人似笑非笑地发起威来,浑身上下立起来的尖刺能扎得人浑身血淋淋的。李昊向来要甚有甚,何尝被女子那般鄙薄过?又何曾有欲要而要不到之物?两相加成,管事自然摸清了自家少爷那点子说不清楚的心思。
因此,再送入房中的侍女,便不再貌美得惊人,眉眼间反而和顾皎挂了几分的相。
李昊那时刚吃了药,歪在软塌上散着药劲儿,见得那侍女的长相,立刻看了管事一眼。
管事便知,自己差事办得极好。他悄悄退了出去,将门合上。
顾皎万万没想到,李恒居然给她搞冷战。
自那日校场商量不欢而散后,他连着三四日召集魏先生、周志坚和几位主簿幕僚议事。书房外面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