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含泪道。
她一向坚韧的女儿,是遭遇了什么才会痛苦成这样?
“不。”四福晋回忆起信中内容摇了摇头:“额娘放心,我已有完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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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撑着下巴,红唇微张,吐息间带着混杂着果香的酒气,眼尾像是蹭了胭脂般,红的动人。
八福晋过来时便见着魏紫这般模样,不由得看呆了会儿,听见五福晋低咳一声才过会神来打招呼:“五嫂。”
五福晋颔首,心知八福晋是老毛病犯了,不然当初也不会愿意嫁给老八。
“魏侧福晋?”伶俐的下人填了个座位在四福晋与五福晋中间,八福晋坐下,伸手推了推魏紫。
魏紫投过去一个眼神,粘糊问道:“何事?”
旁人这种态度对八福晋说话,她定是要发怒的,这会儿看着魏紫潋滟目光却哑了火:“我来……看看弘昭回来没?”
魏紫摇头:“小鱼被带走了……被观赏去了。”
八福晋被逗笑了,哪有说自己儿子被人观赏,被观赏的是花才对。
这时四福晋回来了,面色如常,看不出一点崩溃哭过或是勃然大怒过的样子。
四福晋和八福晋之间没什么恩怨,但胤禛同胤禩之间却有些有的没的,可说可不说的,因此二人也只互相打了个招呼,八福晋瞄了一眼魏紫,起身离开了。
四福晋落座,向后看了一眼魏紫,似笑非笑道:“魏侧福晋醉了,扶她回去歇着吧。”
免得耍酒疯丢人现眼。
魏紫清晰地看出了福晋面容下的恶意与嘲讽,却勾了勾嘴唇,顺从地让人扶着她走了。
那信中究竟是写了什么?竟然能让四福晋大庭广众之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谁们欺人太甚,她要做什么?
仿佛是一场大戏已经搬上了戏台,厚实的帷幕遮住了台上风景,魏紫是坐在台下的观众,宽容又期盼地等着大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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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迎着夜露,不紧不慢踏行至听雨轩时,见院门紧阖,却有明亮灯光从门缝中照出,门上灯笼却一个不剩。
落后一步的苏培盛皮子一紧,欲上前扣门,却被胤禛制止,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胤禛亲自推开了门。
光线纷逃而出。
胤禛微眯了下眼,适应后看清了眼前场景。
听雨轩庭院中灯火通明,十数盏灯笼围成一个圈,圈周围坐着伺候的下人们,近二十来人,正睁着眼看着灯笼圈中坐着的魏紫。
……魏紫?
确实是魏紫,那果酒喝起来甜口,连饮数杯都只不过是微醺,还有Jing神听墙角。待吹着晚风回到听雨轩时,那涌上来的后劲便把魏紫拿下来了。
“来、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魏紫站起身,晃悠了一下,双手叉腰,娇喝一声。
周围已是跪了一圈,大多瑟瑟发抖,生怕胤禛生怒,不仅厌弃魏紫还要处理她们这些下人。
如烟几个倒还镇定解释:“格格晚间多饮了酒,回来时便醉了,非要……让奴婢们观赏。”
还取了整个听雨轩的灯笼,要她们摆在她身侧,照亮她的美。
美确实美,灯下看美人,美得不可方物。
·胤禛进来时,也失了片刻神,只是没人敢抬头看他,也就没人发现罢了。
“四阿哥呢?”胤禛没急着触及还在转圈圈的魏紫,准备等她晕头转向再过去。
如烟回道:“秦嬷嬷和宋嬷嬷已经带着小鱼回房了。”
胤禛笑了,还记得不折腾孩子,这点挺好。
“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胤禛挥了挥手。那边魏紫已经在晃晃悠悠地扶额了。
“……怎么……月亮在转?”魏紫脚下一歪,如落水稚燕般坠空,落入一个充斥着檀香与烈酒的怀抱之中。
胤禛神志尚且清明,低声道:“酒鬼。”
却仍旧把酒鬼抱起,一同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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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李侧福晋从窗中窥探者月亮。上次她试图逃出去,却连院门都没出去便被抓回来了,从那以后,房门便关上了。
没有人敢缺她吃穿用度,伺候的人也恭敬本分。只是她们都不让她出去,不告诉她胤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
“月落!”李侧福晋扬声喊道。
门外进来一个侍女,甫一进来便关上了门,走近行礼:“李侧福晋有何吩咐?”
李侧福晋扬了扬下巴,“今儿月色不错,我要赏月。”
“侧福晋,您不要为难奴婢。”月落面露苦色:“嬷嬷在外头呢。”
天嬷嬷。
该死的老虔婆。
李侧福晋抖了下,难堪地扭过头:“罢了,同我说说这两日府里发生了何事吧。”
月落笑道:“是。福晋这两日让人来量尺寸,赶制新衣。四阿哥刚刚满了五个月。钮祜禄格格病又重了些,主子们都去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