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打量了一番,食指、中指并拢在额头上点了点,作恍然大悟之状:“南溪?原来是南溪,瞧我这记性。”
南溪揉了揉耳朵:这周放有病吧,声音突然提高八个度?
周放站了起来,热情得很是抽风:“南妹妹,好久不见,快,请坐,请坐。”又拨通桌上内线电话,“露露,我要一杯黑咖啡,再来一杯,不,你稍等......”
南溪皮笑rou不笑地坐在周放办公桌前,静静看着他演戏:谁是你妹妹?还有点脸不?
周放停下来问南溪,态度诚恳:“妹妹,你喜欢喝什么?”
“不渴,谢谢。”南溪心里冷笑,演技这么好,不去演戏真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啊。
周放笑意只增不减,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在电话里交代秘书:“露露,那你把所有的饮料、咖啡、茶、水都备齐送过来。没有,没有,就只有一位尊贵的客人,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客人喜欢喝什么。”
南溪不禁在心里“呕”了一下,周放还真是把“把妹”那套把戏玩得炉火纯青,自以为是的假绅士风度。
但祸不及秘书小姐,南溪只好忍下这口恶气,开口打断周放:“不好意思,周总,我要一杯白开水,谢谢。”
周放笑容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一口白灿灿的牙齿全露了出来,他温柔地对着电话说:“露露,那辛苦你了。”
就挂了电话。
南溪气结:这人还真是不要脸。
“周总,我今天来,既不是叙旧,也不是消磨时间。我只想问一句,开机仪式上,你把我置在风口浪尖上,是为什么?”南溪决定不被周放牵着鼻子走,索性摊开来说。
周放默默看了南溪一眼,又笑了。
其实周放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皮相长得太好。
“溪溪,我昨天真是一下没认出你来,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周放摸了摸鼻子,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为情的表情,“我只是犯了男人都容易犯的毛病,我以为你主动跟我打招呼,是想......算了,不说了,都是误会一场。”
南溪火气“嘭的”直冲脑门顶,像只炸飞的二踢脚。听听,多不要脸啊,里里外外把他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言语之中全是他以为南溪想要玩什么潜规则,他不过是顺水推舟。
但得忍。
南溪知道周放是那种“他人生气我不气”的人,她气笑了,调整了下坐姿,尽量坐得更舒服一些:“周总,我知道你是□□。那你也不问问人乐不乐意,让你替他出这口气?”
周放脸色微变。
南溪知道自己堵对了,决定一鼓作气:“周总,你难道就不怕我借着这个机会回到他身边?”
周放脸上的假笑终于消失殆尽。
南溪不等他反应,伸手扣住他桌上的手机:“周放,我回来,是因为这里是我家。无论当时因为什么,我被迫离家这么多年,也够了。如果你非要借着机会打压,我也不是不可以走另外一条路。”
说完,南溪慢慢松开手,脸上一片释然。
周放变戏法似的,脸上又恢复成真诚的笑意:“溪溪,是哥哥的不对。以后也别周总周总的叫了,叫哥。我保证,这样的事以后绝不再发生。”
南溪扯着嘴唇带起一个笑容,从善如流:“多谢周放哥,今天的事都拜托你了,给你添麻烦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她抓起口罩墨镜,风风火火,只是脚步有些急促,差点撞上推门而入的秘书小姐。
南溪说了声抱歉,脚下未停,也无心留意秘书小姐。
直到出了“星耀”传媒的大门,南溪才把憋了一路的那口气吐了出来,手掌心里全是汗。
“周总......”露露端着盘子进来,盘子上一杯黑咖啡,一杯白开水。
“谢谢露露小姐,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周放又没了正经,接过咖啡,调笑着。
“谢谢周总。”露露看了看手表。
“没事,你下班了。”周放看着露露走远,才重新将手机放在耳旁。
“没想到还是只野兔子。”周放咬牙切齿。
“德性,你不惹她,她会咬你?答应人的事就要做到。”陆行简笑声欢悦。
“知道了。”周放把玩着桌上的咖啡杯,一个歪主意又冒头了,“阿行,你跟我说说当初的事,我就跟你交换个秘密,关于南溪的。”
陆行简在电话那头啐了他一口,说了个地址就挂了电话,又打了几通电话,这事才算完。
周放“哟呵”了一声,抓起椅背上的西装,想了想,又进里间换了一身装,这才离开。
南溪出了星耀大门,离约定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只好拦了车,直奔下一个地。
她推开包厢门,屋里坐着三个风格迥异的美女。她撒着欢扑了过去:“越越,意意,冉冉,我回来啦,想死你们了。”
“停”俞越放在酒杯,手一挥,“意意、冉冉,摁住她,今天不把丫喝倒,算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