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陆行简侧过头看了看南溪,嘴唇抿成一条线。
车子稳稳开了出去,车里音乐也关了。
南溪在晚宴上喝了不少酒,这会车上暖风一吹,酒劲上了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南溪第一反应是去看陆行简脸色,还好,反正他总是板着一张脸,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一下车南溪傻眼了,车停在一栋别墅前,说好的“南郡城”呢?
陆行简从驾驶室绕了过来:“进去看看?不喜欢的话再说。”双手插在裤兜里。
“好。”来都来了,还能拒绝吗?当然不能。
“喜欢吗?”陆行简领着南溪楼上楼下转了一圈。
“喜欢。”南溪笑着很开心,心里隐隐发酸。能不喜欢吗?这可是十五岁那年陆行简对她说过的话。
“喜欢就好。你住这儿也可以,回家住也行,那我先走了。”陆行简脸上有了笑意,边说边下楼。
他一笑,就有了少年时期的模样。
南溪同陆行简一起出了门,目送他车远去,才耷拉着脑袋往回走,地上影子的张牙舞爪,像个巨型怪物。
房子全是按她喜好来装的,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南溪靠着墙慢慢蹲了下去,将脸埋在膝盖上,记忆纷沓而至。
十五岁那年,南溪高一。
陆行简十九岁,A大学生。每到周五放学,他雷打不动的要回家,因为要给家里两个妹妹补习功课。
一个是南溪,另一个是读初一的陆一冉。
陆一冉每到周五最期盼的事就是:哥哥陆行简学校有活动,不能回家,这样她就没有做不完的练习册,可以去隔壁找周放哥哥玩了。
不过有一点不好,要是哥哥不回家,周放哥哥也有可能不在家,他俩都是A大的学生。
南溪却刚好相反,每到星期五她就盼着陆行简回家。她每天认真读书就是想攒到周末给陆行简看,等哥哥夸她。
陆一冉无Jing打采趴在书桌上:“溪溪,你说我姓南,你姓陆好不好?这样陆行简就是你哥了,他也就管不着我了。”
南溪抿了抿嘴里的巧克力,用舌尖把它抵到嘴巴左边,她舍不得一口吃完。这盒巧克力是陆行简给她的奖励,上个月月考她考了全班第一。
“冉冉,我不想姓陆。”南溪抿了抿嘴,白嫩的小脸还带着少女特有的婴儿肥,红扑扑。她眼睛看着练习册,心思却早长了翅膀飞走了。
南溪这话一出,陆一冉更愁了,小脸皱成苦瓜了:“看吧。连你都忍受不了我哥的暴行对吧?他就是个法西斯,霸权主义。我明明就不是读书的料,他非逼着我像他,像你一样优秀。再说了,我读不读书无所谓,反正又饿不死我。”
陆一冉像想到什么似的,双脚一蹦,一屁股坐在南溪书桌上,神神秘秘地:“欸,溪溪,我跟你说个秘密。”
南溪抬起头看了看一冉,把耳朵凑了过去。
一冉趴在她耳朵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南溪这会连耳朵都红了,脸上既好奇又羞涩:“冉冉,你才初一,怎么就知道以后一定会嫁给他?”
一冉小脸一扬,自信心十足:“我就是知道。反正我只嫁给他。对了,溪溪,你呢?有没有喜欢的人?”
南溪咬着下嘴唇,脸红得更厉害了。她当然有喜欢的人啊。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感情就发生了变化,这些变化和苦恼她全藏在日记里。
其实南溪很想找个人说说这个小秘密,少女之间交换恋爱秘密的喜悦她还没有体会到。
但她害怕,怕其他人不喜欢,更怕陆行简不喜欢。
一冉正要催促,忠叔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少爷回来了?”
一个清亮的声音穿风而来:“是,忠叔。”
陆家少爷,陆行简。
一冉顾不上刚才那个话题,夺门而逃:“溪溪,刚才那事是我俩的秘密,你要敢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就......”
“你就怎么啊?”陆行简单肩背着书包,右手拎着球拍斜靠在走廊墙上,眼睛里全是笑意。
那会正是五月中旬,天气已经热了。
陆行简一身白色红边短袖夏装,头发短而清爽。简简单单一身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好看,像极了小说里写的那个清风朗月的英俊少年。
南溪想到一冉刚才问的那个问题,胸口跳得厉害,慌忙转过身,装作做练习册。
“哥,你回来了!对了,溪溪说有作业要问你。”一冉这话一出,陆行简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陆行简径直走到南溪书桌前:“今天学校有场球赛,才打完。溪溪你先做其他的可以吗?我洗个澡再来。”
“好,谢谢哥。”南溪低着头,用舌尖抵了抵巧克力。这巧克力越来越甜了。
“脸怎么这么红?感冒了?”陆行简用手贴了贴南溪额头,又在自己额头上贴了贴,“不烫啊。要不要量个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