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鲜血喷了她满身,她叫都叫不出来。
下一瞬,剑刃搭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划,纤弱脖颈便是一道血痕。
而她身后数骑侍卫被围攻得正紧,救不了她。
赵王治下,世情不稳。
反叛各地都有,打着前朝姬姓的名号,意图推翻父王统治。
可父王是天生统兵帅才,叛乱虽此起彼伏,却一一被他平复。
于是刺杀又时有发生。
宫闱深深,要闯进去太不容易,取不了赵王的命,那退而求其次,不妨取公主的命,以此警告赵王。
刺客以剑抵着公主脖颈,刚冒出杀意,可下一瞬,却觉出身后有一股更大杀意。
匕首破空而来,不知从何处,快如闪电,直直扎在刺客后心。
颈间剑落,赵常乐只觉得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上马匹,瞬间跃出数丈。
赵常乐被他抱在怀里,马儿夺命狂奔,她背后之人紧紧抱他,身躯修韧。
她抬起头,看到杨错侧脸冷峻如武神。
他仿佛盾牌,将所有危险隔开。
她的心忽然剧烈跳动。
杨错无暇看她,身后刺客已然追来,剑光一闪,他抱住她偏过身子,躲了过去。
他拧身,左手抓住刺客胳膊,将他身子横拉过来,右手袖间滑下匕首,杀意迸发,匕首直直插进刺客心脏,然后一拧,赵常乐听到血rou的声音,那刺客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句呼喊,就那样死了。
血溅出来,赵常乐愣住。
母后说杨太傅独子杨错最是好性子,温和敦厚,谦逊让人,不会欺负她的,定能一生一世同她相敬如宾。
可……这个眸光狠戾,下手狠辣的人,是他吗?
一双手盖住她的眼,声音响在她头顶,“不要看。”
他手上有血腥的味道,但指节修长,分明是习字的一双手。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甩脱剩余刺客,挟她下马,扬臂,狠狠抽了马儿一鞭,而后朝反方向走去。
他行了几步,转身,看到中山公主并未跟上。
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前一瞬,觉得他将所有危险隔开;下一瞬,却又觉得他就是危险本身。
杨错冷声又寡言,“找个山洞。”
刺客还在,人数极多,不能贸然出去。
公主一夜不归,明日必有侍卫来找。
赵常乐抱膝缩在山洞一角,目光不住朝杨错瞥去。
匕首带血,被他放在身侧,他手上沾血,白袍上亦溅上血迹。
他那样文雅,分明是天底下最远离杀戮的一个人,可他出手那样狠戾,却又是离血腥最近的一个人。
他排除危险,他却是危险本身。
他身上有一种矛盾的气质,像夜,危险,却又吸引着她。
赵常乐不住瞥他,忽然被他抓住目光,他抬起眼眸,浅色瞳孔直直望过来。
赵常乐心头又是一跳。
可杨错很快垂眸,一副不想同她说话的模样,语调客气却十分疏离,“公主受惊了,休息吧。”
赵常乐讷讷无言,看他出了山洞,背对她坐在草间。天地空阔,而他背影寂寥。
颠簸一日,赵常乐很快睡着。但睡得并不安稳,她梦见有人追杀,剑架在她脖子上,恨不得割断她的头……
然后有一双手落在她眉间,轻抚了抚她的眉心,她觉得很安全,滚过去,碰到一件柔软的衣服,蹭了蹭,然后熟睡过去。
杨错身体僵住。
月光下,少女躺在地上,额头抵在他身侧,蹭了蹭他的衣服。
她睡的正香,不知又梦见了什么,唇角竟还微微翘起,带了笑意。
是一张从未受过苦的脸。
她是无辜的,所以仇恨并不应牵扯到她身上;
但她是赵王之女,所以他不该接近她。
他狠了狠心,将她推到一边去,不让她碰他。
结果片刻后她又滚过来,枕着他的衣服。
他又推,她又滚,又推,又滚……
最后杨错无奈,靠在墙壁上闭眼,刻意忽略身侧那一团。
次日,赵常乐醒来时,侍卫早都赶到,她躺在御辇里,摇摇晃晃被抬着往王宫里走。
昨夜怎么睡那样熟?
她以为自己受了惊吓,会一夜不眠。
可能杨错在身边,她觉得很安心吧。
她从御辇中探出头,向后看去,长长的侍卫队伍尽头,她看到杨错骑在马上。
他同别人刻意保持距离,只是遥遥缀在队伍后面。
阳光从他背后透过来,将他侧脸照出一圈光。
赵常乐笑。
那是她的驸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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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常乐从晕厥中苏醒过来,已知道了自己即将被发卖出去的事情。
人牙子明日过来,于是被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