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滚!
容戈睁开了眼睛,像个木头人似的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房顶。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了动作,慢慢的将手举到了眼前,动了动眼珠子,像是不认识自己的身体一般。
她握紧了手掌,不算长的指甲陷入了掌心的rou里,印出几个深深的月牙。
容戈面露不解,为什么会疼,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莫非她还活着?不可能啊,无心怎么会让她还活着呢?
容戈如同三魂七魄归位了一般,猛的坐了起来,摸了摸身上,一个伤口也没有,但沾染了血迹的衣服依旧穿在她身上。
之所以没给她换衣服,是因为季子禾这里没有女眷,也怕容戈醒来后会误会,所以她穿的仍然是昨天的衣服。
容戈找遍了全身也没找到那把短刀,便开口叫道,“无心!无心!”
然而任她如何呼叫,都没有任何回应。容戈有些茫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心没有要她的魂魄,莫非是他没有将事情办好?
该死的!容戈面目有些狰狞,一拳锤向床板。只听砰的一声,客房里摆的这张年代有些久远因为看起来还能使用,所以并没有被更换的老柳木床终于走到了它的生命尽头。
随着塌掉的床一起下陷的容戈终于不再沉浸自己的世界了,她有些心虚的打量着周围。她这是在哪啊,是谁救了她?把人家的床给打坏了,肯定是要赔钱的吧。
说起钱这个事情就让人头疼,为了给她娘治病,她现在是兜里比脸还干净。不仅一个子没有,还欠了衙门不少钱。就算自己想给人做仆人抵床钱,那也得先把衙门的钱给还上。之前若是真死了,倒还可以赖账,可如今没死成啊,就没法子赖了。愁死个人的,真的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要不她还是趁着没人,赶紧跑路吧。
这边容戈正在纠结跑路道不道德的问题,那边神识笼罩整个县衙的孟章就把她清醒的事情告诉了季子禾。
忙了一上午接待来拜年的客人的季子禾刚歇没多久,就迎来了这个好消息。当即走路带风的就到了客房,直接推开了房门,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捕快,你……握艹,我的老柳木大床!”
看着瞬间变脸的季子禾,容戈抽着嘴角,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赔钱,必须赔钱,这床可是公家的。若是它自己塌的也就罢了,可它是你故意拍塌的,你这是损害了公家的财产,不赔钱说不过去。”季子禾坐在客房的椅子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季子禾现在住的地方是县衙,这房子只是给他住,而不是他的房产。县衙是上头拨款造的,平日的保养修缮也是上头拨钱,所以历任县令只有居住权而不能将其当成私产。别说是床了,就算是这县衙房顶上的一片瓦那也是公家的,都是要造册登记的,没人可以私自决定其去处。
咳,不过当然啦,是东西那总有坏的一天,总是要有些变通的嘛。既然是给人住的地方,总会损坏一些东西的。这些当然不需要县令去赔偿了,他只需要打个申请,就能让公家把缺的东西给补上,是不需要花自己的钱的。
为什么季子禾要让容戈赔钱呢?主要是他生气啊。容戈提前领了工钱就想死遁,对的起自己这个给她开条子的人吗?故意损坏公物,是在抗议自己救她的小命吗?必须赔钱,不赔钱季子禾心里生气。
容戈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儿不地道,跟个受欺负的小媳妇儿似的勾着头站在季子禾面前,“大人,我没钱。”
“没钱?拿你的俸禄抵。还有之前你从衙门提前支了不少俸禄,我也都记着呢,就算想要离职,那也得把活干完才能想。不许请假早退,不然扣工钱。”季子禾恶狠狠的说道。
容戈看着自己的地板,有些为难道,“大人,干活是可以,只是,没钱我怎么过活啊?”
“这有何难,你那房子可以退了。反正你现在也独身一人,县衙里地方多的很,也不差你一个人住的地方,这租房子的钱就省了。至于吃饭……”季子禾露出一个Yin沉沉的笑,“咱县衙的食堂提供三餐,随便你吃,管饱。”
食堂高大爷的手艺那可是一流啊,牢里的犯人吃了都恨不得痛哭流涕,吃了第一顿就不想再吃第二顿。宁安县衙大牢里的犯人那么少,肯定有他的一份功劳。就让容戈吃段时间食堂饭好了,反正也吃不死人,正好让她反省反省自己的错误。
不过季子禾并没有想到,容戈对于食堂饭其实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虽然她以前也做过许多年锦衣玉食的小姐,可自从逃亡之后,她什么苦没吃过啊。实在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她甚至挖过草根,啃过树皮充饥。如今的她早就对食物没什么要求了,再难吃的东西,只要能填饱肚子,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吃进肚子里。只有饿过肚子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食物的珍贵。
“多谢大人好意,我回头就搬来。”容戈向季子禾弯腰行礼致谢,兜里空空,她确实没钱交房租了。若季子禾不收留她,到月底的时候,她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了。
“不过,大人,我怎么会在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