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怀好意?”喻昀扬猛地站起身来,愤怒地和祝余对视,“谁欺负他了?你就没点自知之明吗?我告诉你祝余,我不管你和裴尚到底是什么关系,招惹了就必须给我负责!你知道他变化多大吗?你知道他付出多少吗?不是人人都像您一样!”
喻昀扬讽刺地加重了“您”的发音,双手攥上祝余的领口,恶狠狠地开口,“像您这样,祝大少爷,万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你可能只是玩玩儿,但裴尚他不一样啊,他那么傻又那么固执,怎么劝都不听,认定了谁把心剜出来也要捧着给你啊!”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痛心的事情,喻昀扬攥住祝余领口的手越来越紧,指节的筋都爆出,衬衣被抓得皱得不成样子。
“我...我没有只想玩玩...”祝余任由愤怒极具攻击性的喻昀扬勒住自己的脖颈,有些悲伤地辩解着。
“我以前太混蛋,我是真想弥补...”
“我想通了,我是真的很爱他,想和他在一起...”
喻昀扬还在泄愤似的大吼控诉,祝余被掐得有点缺氧,他听不清周围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小声辩解着,像是辩解给自己听,又像是辩解给某个听不到的人。
感觉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般,祝余被放开,无力地扶住墙面,他闭了闭眼睛再看手表,才过去了十分钟。
关心和苛责,愧疚与挣扎,只纠葛产生于这十分钟。
喻昀扬留下一句狠话便丢开他走出了休息室,祝余顺着墙滑落坐在地上,他并不是站不起来,只是突然觉得好累。
大概的回想一下,估计说的就是“你再敢欺负他,就等着吧,绝对让你生不如死”这类的威胁吧。
真是可笑,为什么就不肯相信他呢?一个师兄而已,却好像比自己还要关心裴尚,为什么自己以前总是看不见呢?
他这才发现以前的自己只会注意裴尚偶尔的笑意,看不见他眼底的凄凉。只会得过且过和他混在一起,毫无包袱地说着情话,却听不见裴尚心里无声的叹息。
他自以为浅显的喜欢,根本不是裴尚所渴望的爱情。
而现在,当他终于迈开腿跨进了浓雾森林,却惊觉在看似平静的树冠下隐藏着那么沉重的隔阂早已在时间流逝中堆砌成墙。
这片曾接纳过他的森林,在被无情地放火烧毁后便自我保护对他戒备森严。
他能做什么呢?
他要怎么做才能看到走进墙内,让他重新被接受?
祝余低着头把头发揉得凌乱不已。
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重新整理了一下衣着,对着镜子努力做出一副灿烂的笑容确认无误后,安静地带上门,朝办公室走去。
“不在休息室,那肯定在办公室里。”祝余收好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深呼吸往办公室走去。研究人员不怎么用办公室,所以大片的区域零零散散只有一两个人在座位上,祝余远远地就瞧见了俯身在写着些什么的裴尚,他又换上那副灿烂的笑容快步走过去。
“当当当!”祝余扒拉在裴尚的桌前,试图与之对视,“我来视察,刚刚顺带路过怕你太想我,就进来看看你,怎么样我好吧!”
裴尚好像碰到什么难题,他微微皱眉眼神一转不转地看着面前的表格,对周遭充耳不闻。
“嗯,这样吧,中午想吃什么?日料还是海鲜?家常菜还是西餐?”祝余继续语气轻快地问着,长臂越过遮挡轻轻拉了拉裴尚没在写字的手。
“那你不选就我选咯,待会我在门口等你吃饭,你安心工作,乖。”祝余强撑着笑意把心里的丧气憋了回去。
直到祝余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裴尚都没抬起头一次。
午餐时间,祝余提前守在门口,强行抓住裴尚让他和自己十指相扣,拽着他上了车。
温热和冰凉相触碰,却是奇异的契合。
算来,这其实是两个人第一次十指相扣。遇见裴尚之前,这些表示亲密的小动作在祝余看来通通是无用,他总擅长用情人之间的方法处理一段关系,而不是恋人。
而现在,他开始自然地渴求着抚摸,亲吻,牵手和拥抱,也开始为得不到回应而失落。
依旧是一人说一人听吃完了午餐,祝余只得牵强地笑笑,又把裴尚送回了研究所。
等到晚上,将裴尚送回家,祝余站在门口抵住门框,却不敢擅自动作。他小心地瞅着自顾自进客厅换衣服的裴尚,忐忑了大半天才开口,“裴裴,我可以进来吗?”
裴尚挂衣服的动作好像顿了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他,不言语又转了回去。
祝余自学的《裴尚微表情解读法》在这种情况下已然失效,他也估摸不出这是个什么意思。只得挠挠脑袋,再次带着请求的口吻,“裴裴,我是说我可以睡这里吗?”
裴尚这次连看都不看他了,径直去了洗手台洗手。
祝余大着胆子,“不说拒绝就是允许,有什么事情睡一觉就好了,晚上再慢慢和他聊。”跨进了客厅。
直到他在家里晃来晃去,洗完澡裴尚